村子的布置很简陋,像是随意搭建起来的木头房子。
项籍一路往里面走去,都有路过的人与他打招呼,他点头示意后,继续往里面走去。
如今的院落里,错落的坐着几个人。
项籍看过去,就看见他们坐在“陈珂”发明的“躺椅”上,舒舒服服的吹着春风。
脸上的神色更是没有几分焦虑。
项籍默然。
他转过头仔细的看去,就看见一旁有小厮正在表演着用“铁锅”制作炒菜。
铁锅和炒菜也同样都是秦少府陈珂提出来的。
当看到项籍走进来的时候,一个中年人身上穿着华贵,伸手将面前的东西递给了项籍。
一张纸,纸上写着什么东西。
那是一封信,一封写在秦少府“陈珂”制造出来的“纸”上的信。
项籍接过信件看了一眼,只觉着心中茫茫然无措。
他虽然经历过富贵生活,但他的记忆中,更多的是跟着叔父东躲西藏,免于被始皇帝杀掉的日子。
那些富贵的生活都是在他还没有记忆的时候留下来的。
所以他并不能理解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
项籍跌坐在地上,静静地等候着。
项梁开口了。
“诸位,如今我等的情况,越发的艰难了。”
他环视着坐在屋内的众人,轻声道:“我听旧友说,大秦意图编订鱼鳞册,统计户籍,更换路引。”
“新的路引详细无比,且需要层层加盖印章。”
“若是等到新的路引发出,我等便是真的没有活路了。”
“到时候,便是寸步难行。”
院落里坐着不少人,都是坐在那里,沉默着。
故赵公子,余缺坐在那里,手里把玩着之前从少府中购买到的新奇玩意。
他其实并不想要谋反,也不想要复国。
只是被大势携裹着,不得不继续向前而已。
项梁看了一圈,没有人接他的话,当即有些叹息。
他看着周围的人说道:“如今,咱们是该想办法的时候了。”
“是进是退,亦或者是从此之后,隐居山林中,再也不问世事,全看诸位选择。”
项籍低低的低着头,他的眼神没有人能看见。
沉默良久,坐在那里的余缺说话了。
“项公,如今形势已经如此,我等又能如何?”
“难道还能够有逆天改命之力不成?”
他叹了口气,看着周围:“你们应当知道,大秦之前派出“博士”徐福,前往百越寻找到了一年三熟的稻谷。”
“如此一来,天下百姓的心已经安了。”
“我等此时在意图复国,已经是十分困难的事情了。”
“即便那稻谷不能够在北方、亦或者其他地方耕种,可百姓们知道么?相信么?”
余缺的声音沉重:“他们不愿意相信,也不会相信。”
“我们的计划本就是逆大势而行,若环环相扣之下,不出差错,方能有一线生机。”
“如今,大局已破,大势无可挽回。”
“项公,我等该考虑自己的后路了!”
项梁沉默不语,他看着坐在那里,一直未曾出声的芈垌。
“芈先生如何看?”
芈垌半晌不语,抬起头,看着坐在那里的项梁。
他按了按自己的额头,心中有些疲惫。
“此事”
“难以捉摸。”
芈垌长叹一声:“若是项公还想要复国,那便是迅速。”
“在大秦的户籍制度还未曾落地的时候,迅速反击,若能掀起浪花,让人看到暴秦的软弱之地,便能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