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二十七年的最后一天,夜晚。
陈珂送走了嬴政后,自己坐在院子里,看着天空上的月亮。
在华夏,月亮向来被赋予了超乎寻常的意义。
望月大多代表着思乡的情绪。
如今的陈珂同样如此。
他望着天空上的月亮,眼睛中闪烁着常人不理解的思绪。
陈珂默默地放下些许的感慨。
旁边的酒已经放在那里,似乎随时等候着他端起来,而后一口饮尽。
天空上,依旧飘落着雪花。
整个大地都被装扮成了银色的样子,令人看一眼就觉着心中凄冷。
此情此景此地,向来是能引人思绪的。
陈珂不知道怎么的,心中的思绪一直往外飘着,手中的酒一杯一杯的喝着。
不过一会儿,他就醉了。
也不知道是人醉了,还是故意的。
突然,陈珂心中有些想法,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所幸的是还能够站稳身体。
他朝着外面走去,小厮和仆人在身后跟着,但也不敢说什么。
一路走,长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了,但路过街道人家的时候,还能听到人家屋子里面的喧嚣和热闹。
长街清冷,陈珂继续往前走着。
他的目的地,是廷尉的大狱。
秦王政二十七年的这个冬天,马上就要过去了。
陈珂觉着自己不能把一些事情留在这个冬天,至少在跨入新年的时候,不能够带着旧的东西。
他要去见一个人。
一个可以说是从他来到这里后,到此时为止,可以令他的人生画一个界限的人。
孔贤。
过往的半年时间里面,似乎所有的争端都是因为孔贤而起的。
陈珂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因为孔贤。
他停下脚步,随意的吩咐身后的仆人说道:“去,令府中的厨子准备几样东西。”
陈珂说了几样菜肴后,继续往前走着。
长街虽然冷冷清清的,但偶尔却有路过的人,是打更的更夫。
一些看不见的地方,也藏着一个个的人,是黑冰台的。
黑冰台的人被始皇帝派遣来保护他,自然是不会跟丢,也不会放弃的。
陈珂心中不由得吐槽了自己几句,这么晚了还折腾别人黑冰台,怕是黑冰台跟着的人要骂了。
不过他在乎么?
陈珂随性的笑了笑,他不在乎。
章台宫
嬴政方才躺下,还没有睡的时候,大殿外韩谈就是低声道:“陛下,陛下可否安寝?”
这声音很小,若是不仔细听便听不到。
嬴政随即起身,眯着眼睛:“何事?”
韩谈的声音依旧低低的,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嬴政愣了一下。
“陛下,黑冰台的人回禀,说少府此时出了宫,朝着廷尉大牢一路去了,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往廷尉大牢去了?
嬴政坐起身来,眯着眼睛,脑子里却在想着什么事情。
“廷尉大牢?”
他滴咕道:“陈珂去那做什么?难道是见那个谁?”
嬴政嗤笑一声:“这小子心眼难道就这么小,知道孔贤要死了,专门去看一看他?”
不过他也不在意,只是说道:“既然如此,去传令,让廷尉的人配合陈珂就是了。”
大殿外的韩谈听到这话,心里对陈珂的受宠程度有多了点认知。
当即便应声答道:“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