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本顺,不,从这一章开始,我们还是开始称他赖小狗吧——因为在外人眼中,他们可是只认赖小狗,可没有谁清楚郑本顺是谁。
好的,我们接着说往下说郑本顺,也就是赖小狗。
赖小狗走出屋门,看着大门外熙熙攘攘的南街,本打算出去看看热闹。不承想,却恰遇着要买赖家老店的童七斤和朱瘸子,童七斤自然不会想到,当然也一定闹不明白,一向软弱的赖小狗,今日为何变得如此强硬?所以,见谈不拢,恼羞成怒之下,竟丢下1贯的钱袋子扬长而去。
他或许以为,如此以来,赖小狗就会怕了,会软下来,把赖家老店拱手给他。可令他再一次没有想到的是,赖小狗竟平静地仰望了一眼从头顶飞过的老鸹,连地上的钱袋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也掉头朝南面的酿酒作坊而去。
一时间,早已掉头离去的童七斤和朱瘸子,心中便一下子没了底儿。
要说这个朱瘸子,别看腿脚不好,实际上那可是童七斤的管家和智囊,是童七斤寸步都离不开的主儿。此时,见赖小狗毫不理会移步南去,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也是一时摸不清赖小狗的深浅,也是担心钱袋子若果真丢了会更加麻烦,便掉转身子,瘸着一双残腿重新拾起钱袋,朝大门走去。
赖小狗听到身后动静,没有回头,心里却先笑了。
当然,此时此刻的赖小狗还不知道,老鸹,也就是乌鸦,在现代社会里被人们视为一种不祥之鸟,在唐宋,它可是一种预示人们吉祥高照的吉祥鸟。
所以,赖小狗见了两只老鸹倒没什么,杨大郎瞅着落到酿酒作坊高大草棚上的两只乌鸦,却更加兴奋异常起来。
“怕是赖家真要与从前大不一样哩!”大郎一边扶着小狗朝作坊走,一边兴奋地大声说道,仿佛是故意让还未走出大门的童七斤听到。
“为啥?”赖小狗问。
大郎便用手一指作坊顶上的两只老鸹,道:“你没见它们一直落在赖家都不肯走哩!”
说完,又兴奋地小声冲赖小狗道:“小狗,你可真与从前大不一样哩!”
“有何不一样!”小狗淡淡问道。
“过去,你见了童七斤,就象老鼠见了猫哩?”
“现在,我不是不怕他了!”
“对,早该这样哩!”大郎说过,又看着赖小狗的脑袋,道,“说不定这次把脑袋摔坏,也把过去的怕都忘了哩!”
“应该是!”
小狗点头,心里却在盘算,接下来又该如何对付这个童七斤。
说话间,在大郎搀扶下,二人也很快来到了酿酒作坊。
但不走进酿酒作坊还不要紧,待一走进酿酒作坊。小狗心中又是大吃了一惊。
就见这个酿酒作坊,尽管没有现代厂房建得高大,但内里绝对宽敞明亮。在明亮的光亮中,又见东侧地上栽有许多大缸,只露缸口在地表,一排又一排整齐又划一。作坊西侧,又摆放着许多大瓮。一些同样栽到地上,只露瓮口;一些则摆放到一起。摆放到一起的大瓮旁,还有一盘用三块大石支撑的石碾,简直与现代的石碾一模一样。
再看作坊中央,是一大片用大块青砖铺就的空地。空地角上竖立着一个“十字架”形的高大木架。木架横木的一端,又拴有一个巴掌大小的木滑轮,一条拴着大麻布口袋的粗绳从滑轮穿过。粗绳的另一端则蛇一样盘在地上。
小狗端详着这个样子怪怪的家伙,一时间,也猜不出它在作坊里到底有何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