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工作间租金是多,设备倒是齐备的。不用返厂,最多半小时就能搞定。不过嘛,需要你配合一下。”
“哦?”
说到专业领域,“老手”便把糟心事儿都排空掉,说话的声音都高了半个调:“这玩意儿粗糙是粗糙,可怎么也算是‘外骨骼’,又是订制的,必须要根据实际情况调整……莫先生是自用没错吧?那最好是上个身瞧一瞧。”
“有道理。”罗南从善如流,即便真实情况与“老手”设想的,有那么一点儿差距。
这时候,“老手”到是有些犹豫了:“方便吗?”
见对面的视线投向自己双腿,罗南就笑起来,也对,他现在还是伤残人士。其实几天的时间,已经足够让重新更换的脊神经实现与身体的磨合,他如今在室内都不坐轮椅了,外出的时候为保持人设,才勉为其难,坐那么一下。
“老手”则只知道“莫先生”是受伤复健期间,担心造成反复。
“没什么不方便的。”
罗南稳稳地走了两步,摆开架势,示意“老手”帮忙,将犹有余温的“骨架”,套在自己身上。简陋的外骨骼框架,动力和传导装置都未安装,如今强行上身,说是负担还差不多。但“老手”是这个领域的行家,罗南更是心有定数,简单上身一试,就知大概。
“承重脊保守了,灵活度可以调一下。”
“非负重的话还行,如果追求灵活度,下肢还可以调,关节设计可以换的。”
“没必要这么大动作。”
“老手”并不清楚“莫先生”的使用途径,罗南却很清楚,这套粗糙的外骨骼在“叠层干涉技术”的还原进程中,起着怎样的作用。
有些功能没有必要,但有些则务必要精益求精。
他向外接神经元内载的窗口系统发出指令,将投影模式从设计视角转为体验视角。原本在工作台后方的“虚拟工作区”消失,然后投影光芒就洒落在以他所在位置为中心的数平方米范围内,完全覆盖了他,让他与投影区域合而为一。
寻常人用这种模式其实不太方便,要配合其它工具进行自我观照,但罗南完全不需要。
单凭精神感应,已经足够他检视并掌握周身情况,还绰有余裕地控制着投影区域,进行比例微调,使之契合现实层面的实物结构。
罗南一系列的操作,其实更方便了“老手”。后者很快就从迷离混乱的光影效果中,分辨出清晰的结构层次,倒像接受了一次专门的演示。
“一、二、三……”老手认真的数了一数,确定莫先生有意识将其虚拟工作区的设计,划分为三个层次。
莫先生自身在最内层、核心层;粗糙的外骨骼骨架在第二层即中间层;最外层则是纯以光点、线条、符号、阴影绘制而成的虚拟三维结构,极度复杂且不可索解。
“老手”眯起老眼看了半晌,也找不出其代表的意义。于是他很知趣的闭上嘴巴,不再用他的老经验去框定莫先生的思路。
他不知道莫先生究竟是什么打算,但可以确认,这绝不属于“深潜拟装”的层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