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洛泱道:“我们来了这么久,很少去东村,但每次出入,还会被人盯着。尤其这些日子往外卖炭,他们看得更紧了,可能是因为我们炭卖的价钱太低。”
白婆子道:“那你们要小心些,新上任的赵大人或许不错,但是别以为孙集被抓了,一切就太平了。”
“洮州没有你们看着那么太平,许多村子的里正私底下早就勾结在一起。之前我就怀疑,孙集走了但底下的人却还在等着新任知州,现在看来,他们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洮州知州这样的官位,不会轻易落在旁人手中。”
白婆子不知道赵家女郎能听懂多少,冯家看上的地方,绝不会因为孙集出错就拱手让人,还会安插其他人前来。
这次赵景云能在洮州衙署立足,已经让她意外,早在孙集没有被抓之前,她就听到消息,赵景云是豫王府旧臣,后来赵景云不见了,她也曾让人去寻找,但不会大费周章地去伸手帮忙,毕竟她还要护着寨子。
不成想,赵景云倒是有些本事,现在她弄不清楚,这一切是靠赵景云自己,还是背后另有一双手。
难不成是豫王没有死?
虽然看似不可能,可未必会如此。人尽皆知,昌乐公主早就死了,可她不是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白婆子道:“总之,你们是迁民,如今又与寨子往来,一切都要多加小心。”
赵洛泱应声:“多谢白姆妈。”
“没啥好谢的,”白婆子道,“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是守门久了,看得多些罢了。”
赵洛泱与脑海中的时玖道:“我有些明白,为何白婆子要在寨子守门了。她这辈子可不就是在守门。”
只不过守的是大齐西北关隘的大门。
白婆子走了,赵洛泱这才又去看罗真娘和谢寡妇那边的情形。
谢寡妇欢喜地拉住赵洛泱:“你奶做的那些鞋底儿都换出去了,你可知道换了些什么?”
赵洛泱也很好奇。
谢寡妇指着旁边的一件旧皮袄和毛毡:“那边堆着的都是。”
一开始寨子上的人可能没发现那鞋底儿有多好,有人换回去之后,大家传着看一看,就发现不一样了。
杨老太她们做的鞋底儿,厚,针脚儿缝的还密,可想而知,用这样的鞋底儿做长靴会有多结实。
大家觉得好,就纷纷都来找。
有人一口气就换走了十双。
换到的旧皮袄和毛毡都能翻新,穿在身上肯定暖和,就算拿回去赵家不想要,轻易就能换给别家。
弄来弄去,到了最后谢寡妇发现,杨老太做的东西换的最贵,等一会儿回到村子里,拿给杨老太看,还不得让杨老太欢喜的不得了。
谢寡妇拉住罗真娘道:“咱还得弄点别的换,这事儿别让它断了,就算咱们没东西,也能给银钱。”
“要不干脆将我娘她们带来,”罗真娘道,“寨子不是要鞋底儿吗?量好了做不是更好?”
罗真娘觉得行,娘是啥人,眼睛可比她们亮,来走一圈说不定能发现更多赚钱的道道。
大家在寨子上忙碌着。
不知道怀光的人正带着一封信在官路上疾驰。
那是宋太爷写给他儿子的信,今天早晨怀光从城中拦下的,这信让他们送会更快,而且他们知晓宋大爷如今在哪里。
他们就在来洮州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