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仔细地将家书放好,不慌不忙地起身看了看一旁的沙漏。
时辰差不多了。
“打开门,”萧煜看了一眼怀光,“我们去宫门口。”
许久不上战场,连胆色都小了,怀光被自家王爷这一眼扫的羞愧,忙低头应声。
其实怀光的胆色也不小了,毕竟这是在京城,自家被那么多人盯着,上次自家主子被人算计差点丢了性命,在他心里留下不小的阴影,之后他办事行事都务必更加小心,但不是所有事都能十拿九稳,就像这一次。
……
埋伏在院子外的各家人马,正想着要派出人手去探听一下消息,至少要确定里面有多少人,等到宫门口动了手,他们也好一拥而上,将豫王当场抓住。
到时候是送去宗正寺大牢,还是就地斩杀,再另行商议。
派出去的人,还没等靠近宅院的围墙,那一扇关紧的大门突然打开了,将他们吓了一跳,距离最近的探子中的一个,甚至脚一软坐在了地上,半晌没回过神,最后还是被同伴拖拽着这才藏在了角落里。
总不能是还没动手就被人发现了吧?
几个探子额头上满是汗水,若是武卫军径直来抓他们,他们也只能自我了断,免得在武卫军大牢里吃尽苦头。
然而……事情好像并没有像他们惧怕的那般发展。
脚步声似是与他们越来越远了。
胆大的探子先伸出头去查看,紧接着他就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他瞧见了豫王……
“豫王……豫王,”探子嘴唇蠕动着,无声地喊叫,“豫王出来了。”
萧煜就这样带着身边的护卫,光明正大地走出了院子。
埋伏在这里的人,得到上峰的命令,若豫王要逃走,他们想方设法也得将豫王阻拦在院子中,总之不得让他离开。
可现在,豫王真的走出来了,却与他们预计的大相径庭。
因为豫王并没有匆忙逃走的意思。
此时的豫王穿着一身绯色罗袍,下着朱裳,大红蔽膝。锦绶上绣着的蟒纹,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芒。这身衣袍与皇帝的朝服已经格外相似,乍看起来,让人恍然想到了太庙中供奉的那副太祖的画像。
这可是萧氏子孙,是大齐除了皇帝之外最尊贵的人,皇帝没有子嗣之前,于情于理,豫王都是下一个皇位承继人。
那么面对这样一个人,谁敢先动手?
重要的是,豫王并不是要逃走的样子,因为他穿着的可是朝服。
无论是谁,都不可能穿着朝服,在这么多人面前,步行出城。
豫王分明是要入宫觐见皇上,他腰间的宫牌佐证了这一点。
那宫牌周围镶金,只有皇帝特招大臣入宫时,才会让心腹将这宫牌递出去。
持着宫牌者,甚至可以出入内宫。
直到现在,众人才意识到,现在皇上和豫王是站在一起的,没有皇上的命令,他们对付豫王那就是兵乱,是谋反。
他们之中,自然也有太师的兵马,可现在这些人也没有动手。
豫王从院子里出来的太早了。
宫门口还没有任何消息传出,要他们以什么名目抓人?带兵的副将向四周看了看,瞧见了跟在豫王身边的武卫军,没有旁人帮忙的话,他们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再说,谁知道皇上有没有派人在周围?
除非埋伏在这里的人马齐心协力,才可能有胜算,但现在除了他们之外,其余人显然还在观望,不可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