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人也混在其中,到了时辰就会鼓动他们动手。”
这次为了稳妥起见,真的安插了不少人在其中,就是要一次压垮赵景云,不让他有半点翻身的机会。
冯安泰神情淡然,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这样镇定自若的神情,让邹光大更添了几分信心。
半晌,冯安泰才道:“这是一份不错的年节礼。”
冯安泰没有将话说得太明白,但邹光大明白,冯安泰口中的年节礼,那是送给冯家的。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露出笑容。
他们居然也有机会,如此侍奉冯家。
邹光大仔细地注意着外面的动静,过了一个多时辰,窗外终于传来了吵闹声,邹光大起身去查看,看到已经有流民向这边聚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前来的人越来越多,开始还有衙差上前阻拦劝说,很快衙差就被湮没在人群中。
赵景云没有增派人手,他可能以为今日的事与昨天差不多。
“来了。”邹光大在流民之中看到了迁民。
迁民能出村,今日之事已经没有悬念,邹光大嗤笑一声,洮州城就像要烧开的一锅水,他已经看到水在滚动,时辰到了就会冒出来。
……
曹本和谢忱还在赶路,洮州城就在前面。
谢忱想要尽量早些入城,以便向赵景云问问如今流民的情形,这一路他们瞧见许多流民往洮州去。
还看到有流民从洮州跑出来,劝说那些准备去洮州的人说:“洮州已经没有粮食了,昨日城中大乱,有流民质疑衙署,刚说了几句话就被衙差杀了。”
曹本听得心里一凉,他可不愿意看到洮州出事,这是制约冯家的好机会,赵景云在这时候弄出乱子,可就要前功尽弃了。
这样想着,曹本追问那流民:“可是真的?”
那流民道:“我是亲眼看到的。”
“那血,淌了一地。”
“后来又有流民抢夺粮食,也被衙署的人押入了大牢,我看也要死在牢里。”
曹本听着,眉头深深地皱起,他们来之前,已经让人快马加鞭给赵景云送信,难道赵景云没有收到?
曹本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们可能忽视了这一点,说不定冯家将送信的人拦下了,然后趁着他们前来,暗中做了安排。
可现在不能不入城,就算他停下来,谢忱也不可能听他的。
“走,”谢忱道,“想要知道真假,进城就知道了。”
曹本抿了抿嘴唇,只得跟着谢忱向前走去。
两个人快行了两刻,洮州城就在不远处,可是马背上的曹本没有因此松口气,因为他发现城门口已经聚了不少人。
“我去让人通报一下。”曹本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准备事先告知赵景云。
谢忱伸手将曹本拦住:“都到了,急什么?我们自己走去衙署。”
两个人翻身下马,谢忱大步往前走,过了城门一看,果然城里聚了更多人,谢忱面容也沉下来。
所以遇到那流民说的话八成是真的,洮州真的乱了。
正思量着,谢忱耳边传来一个声音:“阿爷,您这是准备去哪里啊?”
谢忱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女郎站在那里,她那双清澈的眼眸正望着他,与他对视的瞬间,女郎微微一笑,颊边隐隐露出两个酒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