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哥,怎么又愁眉苦脸的?莫非又遇到什么难事了,凭你的能力都解决不了?”正当老者叹息时,一位坦胸露乳的虹髯大汉走了过来,问道。
这人一身虎皮长裤、白熊皮坎肩,上身缠绕着一条色泽鲜艳、粗如碗口的赤蛇,随便在那里一站,就有一股蛮荒之气升起。
“哦?是毕老弟啊,你来得正好,我刚刚感觉到天机隐露,风水变化,恐怕今日就会有麻烦上身。”紫面老者见大汉前来,脸上也不禁露出了振奋之色,热情的向他打招呼。
毕姓大汉颇为豪爽,走了过来,在悬崖边上一坐,望着山下的景色,称赞道:“说来也怪,这神农顶的景色我也看了不下千百遍了,可偏偏百看不厌,仿佛每次看看都能够领悟出什么道理、或者就是使心情舒畅很多。”
说完,他转头看向紫面老者,又问:“张老哥,你也真是的,身为一方教主,位高权重,却不安心经营门派,最近几十年总是来琢磨一些天道啊、运势啊,这一类虚无缥缈的东西。难道你突然转性,想去学习正道那一套虚伪的东西了?”说完,还撇了撇嘴,一副很不屑、无法理解的样子。
紫面老者,正是南方魔教教主,绿袍魔君,张思勰。
张思勰听了毕姓大汉的挖苦,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道:“毕老弟,你是旁门领袖,我也是魔教教主,要说想去学习正道那一套,实在是开玩笑。不过,我这几十年来,之所以行事大改,瞻前顾后,也是有自己的苦衷的。”说完,脸上还露出了危难之色。
“嘿嘿,不就是你们魔教有个大计划,所有魔教高层必须配合嘛,这是个派高层都心里有数,不是秘密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毕姓大汉嘿嘿一笑,说出的话却让张思勰脸色大变。
“毕日华,你都知道些什么!是什么人泄露给你的?”张思勰声音转厉,身体一下绷得笔直,一股惨绿色、不断扭动、分裂出各个魔鬼脸孔的绿色魔雾从他身上升起。他的眼睛死死地盯住毕日华,气息牢牢的锁定了他,仿佛毕日华的回答让他稍有不满意,就会发动雷霆一击,绝不留情。
此时的他,再也不是刚刚那一股平和之气的老人,而是一名杀伐决断、凶威滔天的魔君。堂堂南方魔教教主,被称为绿袍魔君的张思勰,一身杀戮无数、可以说是罪孽滔天,又怎么会是善人?平时还没显露出什么,已到了关键时刻,就立刻显示了威势。
“别那么紧张嘛,张老哥,我不过就是那么一说,只是好奇而已,而且,我只不过知道了一丁点儿零星的消息。”毕日华面对气势大变的张思勰,却没有多紧张,反而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
“不过,你们魔教高层的嘴还真够严的,我宰了一个西方魔教的长老,连搜魂术都用上了,却还没有得到真正的内幕。只知道你们有一个所谓的‘大计’,但具体内容却是一点都问不出来。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泄密的问题。”毕日华摆了摆手,遗憾的说着,然后,脸上立刻摆出一片佩服之色,仿佛真的对魔教高层的“嘴严”很是敬佩。
“狡猾的家伙,你是有恃无恐啊。”张思勰见毕日华这么说,心里也基本相信了他说的话,内心的紧张也缓和了许多。有关‘大计’的商量他是知道的,所有知道内情的人,全都在古魔大人的压力下,发了血誓,绝不会泄密。他刚刚那么紧张,也只是因为条件发射而已,毕竟,‘大计’干系甚大,一旦广为人所知,立刻会引发重重变数,不由得他不谨慎。
他想通了关节,立刻将全身的气势一收,连那团奇异的绿雾也都收回了体内,又变成了那个平和的老者,仿佛刚刚的事情都没发生一般,和颜悦色的对毕日华说道:“呵呵,毕老弟,我刚刚也是关心则乱,请不要介意啊。你我多年的交情,日后这后楚还需要我教和你们旁门各派共同管理啊,实在是不应该起什么冲突。”
别看毕日华貌似粗豪,他实际上是后楚旁门大派——“御灵门”的门主,一身功力也是返虚后期,门派历史有几千年之久,实力也属于大型门派一级。更因为与南方旁门各派关系密切,一向是各派魁首,各派唯其马首是瞻,合在一起,实力也不属于南方魔教。故而才能与南方魔教抗衡,并不十分惧怕对方的报复。
而张思勰与他也有数百年的交往,交情谈不上密切,但是彼此也都知道对方的实力,各有顾忌,门下来往密切,关系十分复杂,盘根错节,实在是无法切断。所以,两方势力这么多年来,虽然分分合合、也没少作对,却也能基本上做到不发生大的冲突,和谐共处。
最近几十年,更是合力扶持了后楚,共同圈占了这一片势力,正处于蜜月期,张思勰也不想轻易破坏。所以,虽然对方知道了己方的一些秘密,但是却没什么大碍,值此多事之秋,为了避免大的冲突,他也就此轻轻放过。
毕日华见张思勰口气软化,虽然面上神色不变,但内心却也松了一口气,他也只是对魔教要行的“大计”有几分好奇,顺便一问而已,却没想到对方会有这么大反应。好在对方见他的确不知道什么,所以才轻轻放过,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暗中骂了几声自己多嘴,差点忘了正事后,毕日华调整了语气,用一种比较正郑重的语调问张思勰:“张教主,不知你研究了这么长时间天道变化,有什么进展?刚刚为何会发出如此感叹呢?”他毕竟属于旁门,不如正魔两道的根基深厚、传自正统,虽然修为不弱,但是对于这些推算命数、感应天道的手段就差了些。
他平日了也只是闭关,但在十年闭关后,一出关,突然发觉天地间气运大变,后楚的国运有衰微之险,但却又推算不出什么原因,想到张思勰对这些比较有研究,所以才来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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