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
灵岗镇
正逢腊月底,家家户户筹备着过年的准备,一时间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虽然镇子不大,但年味却比大城市浓了不少。
楚青搓搓双手,哈了哈气,不解问道:“鹿哥,你确定没搞错吗,这么热闹的镇子不像有人死了啊。”赵白鹿扭头瞪着说:“你小点声,快过年了,别让其他住民听到,引起恐慌。”
“说来这家也真可怜,临过年出了这事,这家人抚慰工作就交给你了,小青子。”林倩眨眨眼冲着楚青说。
“凭什么是我啊,本大侦探还要侦破案件呢,这任务还是适合你这个女孩子家。”楚青比了个大拇指说。
“好了,少说几句,你们真不嫌冷,快到案发地了,记着别破坏现场,别给我们添乱。”赵白鹿冷声喝道。
“明白明白,能出现场我们已经很满足,咱懂事,不添乱。”楚青哈哈笑道。
三人踏着一层厚厚的冰雪,每步都发出闷响,不多时就来到了一户矮平房前,平房被土墙围着,门口的雪扫的很干净,像是常有人打理。
屋内陈设简单朴素,不像是有钱人家,但也不算寒碜,中规中矩。楚青四处张望,在灶台后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双黑色的布鞋,明显比旁边布满火灰的灶台干净的多。干净的布鞋怎么会放在灶台旁边呢?虽然楚青觉得可疑但没多理会,以为只是随手放置的。
“鹿哥,具体是什么情况,尸检报告出来了吗?现场痕迹勘探的怎么样?指纹比对做了吗?”楚青有些着急,连连发问。赵白鹿似乎对楚青的急性子习以为常,耐心一一回复道:“目前痕迹科还在慢慢调查现场,尸检报告和指纹比对应该都要明天才能出结果,等着吧,先做死因分析,确定是自杀还是他杀。”林倩摇摇头道:“楚青,你就不能改改你这性子,这一连串问题也就是鹿哥有耐心,要是我早就把你揍一顿。”楚青挠挠头,有点尴尬的说:“不聊这个不聊这个,咱们去看尸体。”
尸体在里屋,吊在房梁上,似乎是上吊而死的,但面目表情却不像窒息而亡,值得一提的是,死者的脚光着,这让楚青心思活络了起来。
“嘶那双鞋”
就在楚青神游太虚的时候,法医做完了临场勘探:“目前可以确认,死亡不超过24小时,而且可以排除自杀,脖颈处的勒痕是死后造成的。但现场无明显打斗痕迹,更详细的情况还要带回去进一步解剖。”
赵白鹿沉吟片刻,开口说道:“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宋法医。”
“鹿哥,这凶手是不是傻啊,这么明显的伪造真是怕我们看不出来啊。”楚青有些不屑。
“楚弟,心思缜密一点,别把事情想的太简单。”赵白鹿语重心长。
楚青低着头,没再出声。
“行了,别心不在焉了,打起精神,刚才刑侦科的大哥把资料整理出来了,快趁热研究一下。”林倩风风火火的说。
“死者王四喜,年龄32,北疆省平河市云岗镇人,初中学历,目前单身,与前妻在三个月前离异,嗜赌成性……”楚青朗声念出详细内容。
“这死者的人际关系也比较简单,基本上都是镇子里的镇民,我觉得还是从他前妻那调查起来为好。”林倩若有所思的说。
“小倩说的有道理,死者人际关系十分简单,常交往的只有一些初中同学和赌友,还有他前妻。”赵白鹿接着补充道。
“我要是没记错报案的人应该是他的一个赌友吧,不如我们去问问怎么回事,而且死者是光着脚的,或许他的鞋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林倩说道。
“那事不宜迟,我们出发吧!”楚青仿佛被点燃了斗志。
报案人叫做李长贵,是王四喜的初中同学,临着过年打算打电话叫他一起去吃点饭喝点酒聚一下,顺便小赌几把,但发现王四喜迟迟不来,到他家便看到了王四喜的尸体悬在房梁上。
“你是什么时候给他打的电话?”
“大概上午八点。”
“你在打电话的过程中有没有听到他身边有其他人?”
“我想想啊好像他前妻在,我听到她的声音了,好像是切菜剁到了手。”
“离婚了还住一块?”楚青插嘴道。
“嗨,警官你们不知道,他俩结婚快三年了,愣是没生个孩子,四喜着急就去医院检查了下,发现了毛病,原来他在赌桌上出老千被打了一顿,那方面就被打坏了,但是好巧不巧,翠莲过了几天居然怀孕了。四喜直接就跟他离婚了,但是翠莲可能是对四喜抱有愧疚吧,虽然离婚了也一直照顾着四喜生活,包括门口这雪都是她扫的。”
“你们在哪家医院看的?”
“就镇东的平安诊所。”
“你见到尸体的时候他就是光着脚吗?”赵白鹿问道。
“是,提到鞋,四喜原来出老千就是在鞋里藏牌,也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好的,谢谢你,那就这样。”赵白鹿结束了询问。
“鹿哥,提到鞋,灶台后面有一双鞋,或许是”楚青想起来自己看到过的那双破布鞋。
“那双鞋刑侦科的同事已经发现了,但是可疑的是那双鞋比死者的鞋要大,而且不像是经常穿的样子。”赵白鹿解答道。
“或许可以做一下指纹比对呢,我觉得这双鞋会不会是故意放到这里的?”林倩说道。
“已经安排了,我们还是去问问他的前妻什么情况吧。”
死者前妻神情悲肃,王四喜的死似乎给他带来了很大打击,一行人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坐在雪堆上出神。
“您就是翠莲婶婶吧,我们是调查组的,方便问一下您前夫的情况吗?”林倩带着具有亲和力的笑容,靠近询问冯翠莲。
“嗯?噢噢,好的好的,问吧。”冯翠莲回过神来说。
“请问您是几点离开家的?”
“大概在他接完长贵电话的半个点后吧。”
“您前夫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呢?”
“要说得罪也没有吧,倒是有一次好像是出老千被打了一顿,但是跟他一起赌的都是一个镇子的,谁会下这样的狠手啊。”
“那个,翠莲婶子,我冒昧问一下啊,你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王四喜的吗?”楚青爱瞎问的毛病又犯了。
林倩和赵白鹿都瞪了瞪楚青,但没有制止,他们也同样好奇这件事。
“你们可能也不信吧,但是俺没有做对不起四喜哥的事情。”翠莲说着红了眼圈。
“别跟这孩子一般计较,他不是故意的,你看开点,节哀。”赵白鹿轻声安慰。
“没事,我,我自己待会。”翠莲低下头。
三人没说什么,只好默默离开。
“鹿哥,你说翠莲婶子也是真可怜。”林倩有些同情。
“人世冷暖悲欢,谁能说清呢,你要是有心,好好破案查出真相,以后多看看她比什么都强。”赵白鹿叹了口气。
“那你俩先进去查案吧,我在外面走走。”
“别啊,我陪你一起在外面吧,鹿哥你先进去。”楚青竟难得有些体贴。
赵白鹿明白楚青是担心林倩的安全,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就转身进屋。
“楚青,你说凶手会是谁呢?有没有可能是他以前的赌友呢?”林倩盯着楚青边走边说。
“到目前为止已知的线索还不能完全将案件定性,还要等进一步的报告,而且我不怎么认同你刚才话,赌桌上出人命只有可能几件事:欠钱不还,赢钱太多,设套坑钱。”楚青分析起案件比平时正经不少。
“说的有道理,你破案和平时真是两个样子。”
“嗨,我还没说完呢,死者曾经出老千确实被找上门揍了一顿,但是找上门的那些人拿走了那天他赢的所有的钱,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有二次寻仇的可能,而且听说这几天他的运气也不好不坏,输赢参半,赌桌上手脚也很干净,估计是上次怕了,应该不会有什么赢得太多或者设套的可能。”
“那会不会是欠了钱?高利贷?或者陈年旧账?”
“鹿哥也派人查了,他家原本其实挺富裕,有几套拆迁房,也不需要借什么高利贷来赌,他虽然嗜赌但是一直留了点钱放在家里给翠莲婶备用,真是让人意外,不过这也说明了他不会欠别人钱什么的。自然就没刚才说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