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乔乔回去了。
早上阳阳来到院内散步,看见安娜正在弯腰给花草浇水。
阳阳慢慢的走了过去,说:安娜,早上好。安娜忙放下水壶,白皙的脸上挂着细密的汗,浅浅一笑:你好,阳大神。
阳阳说:我不是大神,连小神都不是,是个写垃圾文的。
安娜用手习惯性拢了拢额头几缕散发,小嘴微微张开,露出两排极细极白的牙齿:阳大神,你太谦虚了,谦虚过分就成了骄傲了。
阳阳索性说:那就骄傲吧。又问:你怎么知道我的,是不是李玉刚告诉你的?
安娜说:不,李玉刚从不和我说这些事儿。
阳阳有些不解的问:那你怎么知道我?
安娜说:我也喜欢看无脑文,垃圾文,越无脑赵垃圾我越喜欢,反正看这些无脑文不用动脑子(正话反说),阳大神,恕我直言,你越写越差了,以前你那些小说还有个人风格,语言清新,故事耐人寻味,情节曲折,情景交融,心理和情感线描写特别细腻逼真,让人常常回味无穷。
叹了一口气:
特别是近期写得那个叫什么来着,让我想一想,哦,叫《范进范成互穿什么记》,简直就是一坨狗屎,臭不可闻,阳大神,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凭你的才气和深厚的文学功力,怎么能写出这样的不堪的渣文来,阳大神,为了媚俗,为了名利金钱,是不是?
一番话说得阳阳羞愧深深的低下头。安娜说:阳大神,你怎么不说话?不辩解?你说呀?
阳阳缓缓的抬起头,初升的阳光穿过院内浓密的枝叶,星星点点的落在阳阳的身上脸上,也落在安娜的身上脸上。
洛阳米贵,白居不易,我要生存,所以我得媚俗,比起榜单上那些大神,我这点媚俗简直不足挂齿,大神们的媚俗简直到了令人恶心呕吐的地步,这还不算,数据造假,请托儿,买卖粉丝,贿赂编辑和主编刷榜单等等,等等,简直触目惊心。
安娜偏过头,一双大眼晴清澈如水,脑后束了马尾辫:比起大神和白金白银来,我还算是干净了。
阳阳说:对,至少在数据上是干净的,一是一,二是二,没有半点虚假。
安娜说:阳大神,我向来看小说,不看名气,而是看文本,文本才是最公正的,数据可以造假,主编编辑可以收卖,但文本却不能造假,好的网文在于读者发现,就像当初我在成千上万本网文中读到你的小说,我当时吃了一惊,没想到网文还有这样一股清流,于是我找来所有网文,没日没夜读,你没辜负我的期望,我越读越兴奋,赵读越激动,有时还拍案叫绝:奇文,奇文,天下奇文。
可近来这股清被浊流污染了,你让我逐渐的失望了,正如你刚才所说,洛阳米贵,白居不易,为了生存,迫不得及,古往今来杰出诗人作家,那个不穷得叮当响,李白,杜甫,白居易,苏轼,吴敬梓,曹雪芹,蒲松龄……
如果一个文人,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了解底层,不知道粒粒皆辛苦,他能写出好文章来吗?
阳阳说:安娜,看来你不仅是我的读者,也是我的知己知音。
安娜笑了,细长的眉毛弯了弯,说:还有一个你忘了。
阳阳问:什么忘了,说来听听。
安娜走到院墙角的栀子花旁,弯腰摘下一朵栀子花,直起身子,慢慢的别在头发上,冲着阳阳嫣然一笑:我还是你的红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