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大路上早早就有行人。
一个读书人背着行囊,骑着一头瘦驴,一边走一边握着书卷念念。
走了不多远,路边搭着茶棚,正在热腾腾地烧开着灶火。
“读书人吃点东西吧。”店家老汉热情招呼。
那读书人闻到了食物的香气,视线从书上抬起看过来。
“老丈,跟我裹一角热饼,再装一壶热茶。”他说。
店家老汉应声是,依言给他装好,又说:“坐下来吃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啊。”
读书人接过,一手举着书,一手举着蒸饼咬了口,笑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呐。”
说罢催着瘦驴得得前行。
店家老汉摇头:“读书都读傻了。”
再转过身,看到茶棚里坐着的几人正起身。
“老夫人这是吃好了?”他忙笑着问,“可还可口?”
这是一个老爷携带老母赶路,老妇虽然看起来养尊处优,但脾气是极好,路边茶摊也吃得满意。
“食物这种东西,就是填饱肚子的,吃得饱,都合口。”老妇笑呵呵说。
店家老汉连连道谢:“老夫人不嫌弃就好。”
老妇说:“嫌弃什么,当初我跟着我的父亲跑商的时候都是风餐露宿。”指着一旁的儿子,“别看现在穿金戴银,都是苦日子里熬过来的,过了几天好日子就挑挑拣拣,那是忘本。”
老爷任凭母亲唠叨,只笑着不说话。
还是一旁一个侍女将老妇搀扶:“老夫人上车吧。”
老妇停下说话上车去了,一行人驾车向前,走了没多远,就看到有一队官兵在核查什么,而先前那个一寸光阴一寸金的读书人被从瘦驴上扯下来。
“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抓我?”读书人惊恐又愤怒地挣扎。
一个官兵拿着路引:“柳州这么远,跑我们这里来读书?谁信啊。”
读书人似乎气坏了:“我一路游学,走过的地方多了。”他指着路引上沿途的印记,“别的地方去的,你们这里怎么去不得?难道你们这里不属于我大周?”
那官兵抬起腰刀抵在读书人心口。
读书人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少扯名头吓唬人。”那官兵说,腰刀在他心口点了点,“千里迢迢跑来读书?鬼才信你。”
话音落一刀向前斩在读书人的脚面。
读书人发出一声惊叫。
这边车上的老爷老夫人也吓了一跳,不过那刀并没有斩断读书人的脚,而是切开了他的鞋面,露出草编的鞋底子
“还穿着草鞋。”官兵冷笑。
读书人又是气又是无奈:“走这么远的路,当然要穿最结实的鞋底子,这竟然也成了罪。”
那官兵冷笑摆手:“少废话,带走。”
两个官兵将读书人拎起,不管他的大呼小叫扔进了一旁的囚车。
这边老爷的马车也近前了,略有些不安问:“兵爷,这是查什么?”
这官兵看到他,认得是本地的商户,一笑收起刀:“协查匪贼。”
那老爷面色不安:“又闹匪贼了?”
“不是咱们当地的,是外地的。”官兵说,打量老爷的车马,“董老爷这是做什么去了?”
董老爷忙掀起车帘:“我陪我母亲进香。”
老妇在车里对官兵点头。
官兵看车内坐着老妇以及两个婢女,便点点头让开路:“快回去吧,最近不太平。”
董老爷忙应声是,重新坐上车,车夫催马向前,很快就将这边的关卡抛在身后。
“是不太平啊,以前路上可没有官兵守着。”老妇在车内感叹,再看身边垂着头安静而坐的侍女,“阿秀姑娘,你还是不要再向前赶路了,在我家住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