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不等亚瑟开口,红魔鬼已经率先抢答道:“对,没错,菲欧娜,还要记得把这小子倒着捆,这样他的大脑供血才会充足,不至于干出太多的蠢事。”
亚瑟闻言,抬手拍了拍菲欧娜的脸:“女士,清醒一点,虽然读点宗教故事总比什么都不读好,但是你现在显然读的有点上头了。好好待你的小姐妹们,如果你想赎罪的话,做这个比什么都强。而关于这一点,你一直以来做的都很好。我听查尔斯说,你们貌似建立了一个互助社区,每个人都会从赚来的钱当中拿出一笔用来共同抚养孩子?”
菲欧娜听到亚瑟主动提到这件事,眼睛都亮起来了,她看起来仿佛有些不好意思,但与此同时,她也感到异常高兴,她能够拿出来同其他人炫耀的事情不算太多,而这恰好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
菲欧娜开口道:“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狄更斯先生成立的乌拉尼亚之家,还有拥有真正信仰的约翰·纽曼牧师对我们的帮助都很大。狄更斯先生帮我们募集到了许多免费图书,而纽曼先生则给我们联系到了一所学校。”
亚瑟微微点头道:“我真诚的赞美你们做过的这些好事,尤其是得代表我的老单位苏格兰场对你们表示感谢。菲欧娜,你可能不知道,正因为你们做了这些,在一二十年后,苏格兰场要对付的街头流氓可能会减少几百个,而我们的后备警员力量也会相应的增加。此消彼长,伦敦的城市犯罪率就因为你的这起善行下降了,这里面的功德可比绑在十字架上抽鞭子多多了。”
菲欧娜面颊发烧,她拨开耳边的碎发道:“您真是过誉了,我……我做这些事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和您所做的相比,这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那……那个,我能冒昧的问一句吗?我听说,您可能不久之后,就要去大陆了?汉诺威王国?”
亚瑟站起身点头道:“是的,虽然现在任命书还没下来,但根据消息,我的新职务应该会是大不列颠及爱尔兰联合王国驻汉诺威王国公使馆的二等秘书,虽然国王陛下原本是打算任命我做王室的特派专员的,但是如果是王室专员,就得在《伦敦公报》上进行公示。白厅街的各位阁下担心这么做的话,就太扎眼了,可能会招致舰队街的炮火,而以二等秘书的身份派驻汉诺威王国就不需要有这方面的顾虑了。”
菲欧娜跟在亚瑟的身后亦步亦趋,她低着头问道:“所以,你今天才会来这里找施耐德先生?”
“不全是。”
亚瑟拉着菲欧娜的手,他感觉到对方的身体有些僵硬:“我还是来和你道别的。菲欧娜,我很感谢你一直以来为我做的那些脏活累活,虽然你的要价不算低,但是在这个世道,拿钱办事同样可以称得上是一种美德。说实话,你在我面前没必要这么拘束的,就好像我是耶稣似的。你要是乐意的话,叫我一声爵士,你要是不乐意,继续叫我亚瑟也行。”
说到这里,亚瑟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停下步子,转过头冲着菲欧娜警告道:“但是,我也必须礼貌的提醒你,菲欧娜,你不要觉得我现在不是皇家大伦敦警察厅的助理警监了,就可以随便叫我小瘪三。我在苏格兰场多少还是有点影响力的,之前我在那儿挪用公款他们都没追究我。”
菲欧娜听到这话,忍不住噗嗤一笑,她整个人也顿时放松了下来,压在心头半年多的石头也仿佛轻了许多。
一个人死了,然后又活了,他会变吗?
至少面前的这个人始终没变过。
她提起裙边行礼道:“明白了,亲爱的。现在,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做的吗?”
亚瑟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带我去见施耐德,然后给我推荐一家附近的上好餐馆,亚历山大、莱德利、普伦基特、路易他们都在,我打算请这帮朋友们吃顿饭。”
菲欧娜俏皮的问了句:“是有碳酸水的那种餐馆吗?”
“当然。”亚瑟掏出一张支票在菲欧娜面前晃了晃:“这次是我掏钱,我说了算。”
菲欧娜毫不客气的将那张支票夺了过来,她只是看了一眼便满意的点头道:“对于一顿饭来说,这太多了。但作为给我的小费来说,这又显得太少了。”
亚瑟停在302的房门前,捏着门把手开口道:“你看着安排,我就这么点预算。”
咔哒。
房门被轻轻推开。
只见在昏暗的房间当中,被黑布蒙上眼的施耐德被粗暴的捆在十字架上。
他的额头布满了汗水,白衬衫也已被撕裂,露出了苍白的皮肤。
负责执行刑罚的三位夫人只穿一件胸衣,她们面无表情,手持柔软而又有韧性的鞭子,每一次挥下都伴随着施耐德痛苦的呻吟。
泡了玫瑰水的鞭子在他的背上留下一道道血痕,在皮肤某些被轻微撕裂的部位,鲜血正沿着十字架流淌。
夫人们一边鞭打,一边还不忘声情并茂的朗诵台词:“以斯加略犹大,你被控告背叛了你的导师和朋友,你的罪行是对我们信仰的亵渎,是对神圣的背叛。”
而施耐德则同样配合的用充满了悔恨和痛苦的心情,声音微弱又颤抖的回道:“我……我只是按照他们的要求行事,我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饶了我吧,各位好心的女士。”
亚瑟的目光一转,在房间内的黑暗角落,他还发现了几位正看的津津有味的不速之客。不是别人,正是那几位他打算宴请的亲朋好友。
莱德利一边看,一边小声惊叹道:“我……我还不知道呢,夜莺公馆居然有这种新项目?”
大仲马则翻看着手里的服务单:“伙计,我劝你最好别把钱花在这种服务上,你知道这一项要花多少钱吗?整整五镑!苏格兰场的工资应该还没让你富裕成这样吧?”
路易看见施耐德被抽的皮开肉绽的模样,好像回忆起了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他小声道:“我之前还以为抽的能有多狠呢?这甚至比不上当初我在瑞士军校里的刑罚,军校里有学员犯了事,教官们一般会选个大太阳高照的午后,狠抽十几鞭之后,再把他吊在旗杆上。”
普伦基特抽着烟摆了摆手:“波拿巴先生,那能一样吗?您说的是受罚,人家这里是享受,中间的这五镑就是差在这儿呢。”
亚瑟瞅了眼他们几个一眼,不动声色的走到了正在行刑的几位夫人身边,冲她们打了个眼色。
夫人们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丝犹豫,但是在这位令老板菲欧娜都避让三分的绅士面前,她们最终还是退让了。
亚瑟从其中一人的手中接过鞭子,他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汗珠,用力搓了搓手,随后只听见啪的一声破空声。
“啊!!!!!!!!!!”
施耐德惨叫声整栋楼都听得到。
大仲马等人见势不妙,赶忙一溜烟跑了出去。
至于亚瑟,他也不多言语,而是将鞭子一扔,退到门边拿手敲了敲。
施耐德嘶嘶的倒吸凉气,他正准备开口大骂,岂料亚瑟却抢在他前头开口道:“请问,是施耐德先生吗?我一猜就知道是您,在整个伦敦,也唯有您这样最纯正的不列颠绅士才有勇气玩这么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