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顿被捧得有些飘飘然,他谦虚道:“很惭愧,只是做了一点微小的事情罢了。不过不能继续留在议会里为不列颠发光发热,我也深感遗憾。当年我在牛津读书的时候,我就是深受这些妓……呃,不,风尘女子之害。
我还记得刚进去牛津读书的时候,我甚至还没有踏入校园,便有三五成群的女士们上来挽住我的胳膊,嘴上说着成串的热心恭维话,问我需不需要帮助,而跟在她们屁股后面的小鬼们则趁机对你的随身财物下手,而这些女士本人通常小手也不是很干净。
当时我还是个学生,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所以当时我管好自己就行了。但是我既然成了议员,自然就要花大力气来整顿这种积弊陋习。”
哈里森连连鼓掌道:“不愧是你,乔治,有理想有能力。”
也不知道是酒精作用还是诺顿被捧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他大嘴巴道:“啧……不过我这辈子好像就是和妓女有缘分,先是在议会里带头推出了这份法案,结婚的时候也不幸的娶了个没脸没皮的妓女。卡洛琳那个婊子,她都被墨尔本子爵耍的团团转了,可她还天真的以为自己真的找到了爱情。呵,她难道认为墨尔本是什么好人吗?”
哈里森听到诺顿主动提起他的夫人,于是便顺着话茬接了下去:“话说回来,你之前不是说,想让卡洛琳帮你运作去伦敦地区检察署的事情吗?那件事进展的怎么样了?”
诺顿听到这话,刚刚才好转的心情瞬间又跌回了谷底:“如果她成功了,我至于揪着她的那些行为不放吗?伯尼,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的观念通常是比较开明的。如果卡洛琳真的觉得和我待在一起不合适,那她可以去追求她想要的,但一切的前提在于她的行为不影响到我。
但现在,很显然,她一定是在墨尔本子爵的耳边说了什么坏话了。按理说,治安法官的位置可比伦敦地区检察署吃香多了。要不是我想干出一番大事业,看中自己的长远发展,我也不会主动寻求放弃法官高薪,前往这样一个新部门就职。
照理说,从高往低应该是很好运作的。但是我却莫名其妙的屡屡遭到拒绝,除了卡洛琳在墨尔本子爵耳边吹风,我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了。我真是不知道,她这么对待自己的丈夫,到底能落到什么好?更别提,她还撕了我的《英国佬》!”
哈里森看到气氛酝酿的差不多了,终于吐露出了他酝酿许久的话语。
“乔治,原来为了你的家庭和谐和婚姻稳定,我是不想说这话的。但是听你这么说,我觉得作为你的好朋友,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掉进这滩烂泥里。”
诺顿抬起酒杯的动作轻轻一顿:“伯尼,你是说……”
“呼……”
哈里森摘下帽子,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好吧,乔治,我就不瞒你了。其实刚刚进剧场的时候,我看见卡洛琳和墨尔本子爵了。他们在三楼,我以前也来过阿斯特里剧场看戏,所以……你明白的,三楼包厢是带休息室的,里面……嗯……有床位,躺两个人我觉得应该是足够了。”
哈里森本以为说完这段话,诺顿肯定会勃然大怒。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对方的脸上居然浮现了一抹笑容。
哈里森觉得有些渗人,他问道:“乔治,你这是气疯了吗?”
诺顿轻轻摇头道:“不,伯尼,关于这件事,我早就有心理准备。虽然我也亲口询问过卡洛琳,但是她不承认,我也一直没有抓到过什么关键性的证据。再加上,墨尔本子爵先前对我表现的也还算友善,让我感觉他对我或许有些用处。
但遗憾的是,我必须得承认,我之前可能是多心了。他估计是把我乔治·诺顿当成什么软柿子了,他以为可以随便拒绝我的请求。既然他执意要这么的干,我不介意给他点颜色瞧瞧。”
哈里森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诺顿开口道:“其实我一早就在注意卡洛琳的一举一动,我知道她把和墨尔本之间的信笺都锁在了阁楼的一个箱子里。我前阵子找人配了把钥匙,那箱子里的东西我都看见了。不得不说,这两个不道德不荣誉的狗男女还真小心,书信里面的话说的还真隐晦,说不准一早就在防着我了。他们以为这样干,我就拿他们没办法。但是感谢你,伯尼,你今天可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走,咱们现在就去瞧瞧,他们是不是真的那么清白。”
哈里森问道:“如果他们确实清白呢?”
诺顿掏出手帕捂在嘴边吐了口痰:“那我手里不是还有那些信笺吗?大伙儿真要撕破脸,我也不怕他们的。”
哈里森微微点头道:“行,乔治,万事你想明白就好。”
“我早都想明白了。”诺顿嗤笑一声道:“现在没想明白的墨尔本罢了。不过是朝伦敦地区检察署塞个检察官而已,这事情办起来有那么难吗?”
语罢,诺顿便带着哈里森走出了包厢。
只听见咔哒一声,房门轻轻关上。
在一片宁静之中,只能听见录音机沙沙转动。
不多时,包厢门再次打开,路易·波拿巴从容的走到衣柜边按下停止键,他抱着那个小木箱子打量了半晌,这才捏着下巴微微点头评价道。
“来警务情报局工作还真是来对了,每天都能遇见新惊喜。不管是当初的法兰西帝国警务大臣富歇,又或者是现在巴黎警察厅保安旅的维多克,他们应该谁都没有见过这么神奇的小玩意儿吧?亚瑟·黑斯廷斯,掌握核心科技。啧啧,仅就这一点而言,他还真没有吹牛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