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甄无语到极点。
她实在不理解蒋祈树看上梁蝉哪里了。
因为心里不痛快,满桌美味落在她眼里,也无法勾起她的食欲。
蒋祈树没给她眼神,扯了双一次性手套戴上,抓了只蟹腿到碗里,用剪子剪开硬硬的壳,露出里面嫩白的蟹肉,放到梁蝉碗里,再把一小碟酱汁端到她面前,方便她蘸着吃。
梁蝉那句“谢谢”到嘴边,被她及时咽下去,她夹起蟹肉放到蘸料碟里滚一圈,送入口中,慢慢品尝。
“好吃吗?”蒋祈树偏头问她。
“嗯。”
“尝尝其他的菜。”蒋祈树按照她平时的口味给她夹菜。
梁蝉轻声提醒:“今天你才是寿星。”哪有让寿星服务别人的道理。
蒋祈树摇头笑说:“不讲究这个。”
一口没吃的柳甄被气饱了,她指着桌上的龙虾,像从前那样撒娇:“阿树,我想吃虾,我做了指甲没办法剥。”
蒋祈树拧眉,给了她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能不能别闹?”
“怎么就闹了?”柳甄又要气哭了,“同样是客人,你能不能别搞区别对待?你又不是没给我剥过虾。”
“别瞎说好吗?”蒋祈树隐忍的模样,不想对女孩子说重话,但柳甄说的每句话都在他的雷点上蹦迪,他很难给出好脸色,“你是客人,梁蝉是我女朋友,不该区别对待?”
他语气不好,柳甄也怕自己作过头惹他生厌,撇撇嘴,表面上有所收敛,心里快要呕死了。
梁蝉不是没察觉到那个女孩对自己的敌意,从她和蒋祈树的交谈中不难推测出两人的关系。
喜欢蒋祈树的女孩有很多,她是其中一个。
围坐在餐桌上的其他人识趣地没敢起哄,说实话他们有点同情蒋祈树,有时候被美女环绕也不见得是好事。
众人不插话的代价是闷头吃得肚皮都要撑破了,不得不放下筷子,瘫在椅子上歇息。
餐桌上的画面可以用“狼藉”来形容,残羹冷炙蹭得到处都是,杯子倒了,果汁混合酒液流淌,跟饿死鬼抢夺地盘一样乱。
不知是谁提了一句:“今儿树哥生日,没蛋糕吗?”
蒋祈树听到了,跟他解释:“考虑到大家伙儿不爱吃就没订。”
“哦,我也不爱吃那玩意儿,齁甜。主要是许愿吹蜡烛的过程省了,缺少一点仪式感。”那男生说。
蒋祈树笑笑,并不言语。
大家移步到沙发区,好不容易凑到这么多人,兴致勃勃地开启狼人杀,在一片“天黑请闭眼”的声音里,梁蝉推开侧边的一扇门,走了出去。
手机上有一通来自邵霖风的未接来电。她刚才在吃饭,手机掉进了沙发缝隙里,响铃的声音太小没听见。
侧门后一条鹅卵石铺就的路,沿路向前走,通向一汪游泳池,池水在灯下散发着幽蓝的光。
梁蝉站在泳池边,回拨过去,嘟声响了许久那边的人才接通,嗓音哑得听不出他原来的声音:“小蝉……”
梁蝉一怔,不确定道:“邵先生?”
他这是怎么了?那种声音,总觉得像是人在极度悲伤的情况下发出来的。
“你在学校吗?我过去找你。”邵霖风嗓子沙哑依旧,几个字眼低低地在寂静的夜里传来,如刮过树梢的凄风、落在伞面的冷雨,“我有话跟你说。”
梁蝉蹙起眉,出来忘了穿外套,她一手环住胳膊抵挡寒冷:“我不在学校,恐怕不方便见您,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好吗?”
“我想现在就见到你。”
“可是我……”
“定位发给我,我去找你。”
本是不容置喙的话语,他却没有了从前的气度,而是带着卑微的乞求。梁蝉从未听过他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一时踌躇。
电话挂断,梁蝉神情怔然地转过身,一道黑影不知何时悄无声息来到她身后,吓得她肩膀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