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玉的爸爸是俞清爷爷的部下,也是俞清爸爸的战友。姜子玉的妈妈平时经常过来帮俞清奶奶做家务,有好吃的总是叫俞清和俞水过去吃,两家关系不错。
后来俞念肃退休,姜子玉的妈妈不再到俞清家里来,也从不再叫俞清和俞水到他们家里去吃好吃的,有时还阻止姜子玉和俞清、俞水来往。可姜子玉一如既往地和俞清、俞水一起上下学,家里有好吃的私底下偷出来给姐妹俩吃。俞清爷爷和奶奶平时十分节俭,除了正常的三餐基本饮食外,姐妹俩很少有零食吃。她们对姜子玉拿好吃的给她们吃,感激不尽。尤其是俞水,小的时候就喜欢吃零食,每天都盼望姜子玉的口袋里鼓鼓的出现在她们姐妹面前。
再后来,姜子玉的爸爸升职,搬出小院,住进高楼大厦,两家大人彻底断了来往。可姜子玉和俞清一直同班,连大学也是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系同一个班,两人自然而然从青梅竹马到热恋情人。
姜子玉虽然平时很少说话,但总能带给俞清出乎意料的惊喜。在她的书本里夹一张电影票,在她的书包里放一颗巧克力,在她的生理期每天悄悄地塞给她一罐温热的红糖水。在寒冷的冬天早上,姜子玉都会准时等在俞清宿舍门口,把捂得火热的围巾和手套给她戴上。
最让俞清难忘的是,每一年的七夕节,姜子玉都会陪她看星星,遥望牛郎织女鹊桥相会。
“清,我做不到每时每刻守护在你身边,但我一定会学牛郎,无论天涯海角,我们相距多么遥远,在这一天我都会陪你看星星!”
“子玉,我相信你,我永远等候你,等候你陪我看星星!”
俞清踩下油门,加速回她住的地方,他应该早已等在她的门口,手上捧着她最喜欢的百合花。
她怕他等的心急,一口气跑上五楼。
门口空无一人,她找遍角角落落,没有他的影子。
已经三年,整整三年,她和他没有见过面。也就是有三个七夕节,他没有陪她看星星。可她依旧在痴痴地等他,等他陪她看星星。
前年,他说研究课题刚进入攻坚阶段请假有难度,但还是会想办法回来陪她看星星,她主动劝他不要回来,事业要紧。七夕年年有,星星一直在,来年可以继续看。这是他第一次没有陪她看七夕的星星,她一个人在星空下坐到天亮。
去年,他在微信上给她留言:疫情,不回。
今年,微信上连简单的四个字也还没有收到。
俞清坐在小区空地的石凳子上上,打开手机。
秀气的他,仰头,微笑,镜片后面的眼睛深情凝望着她。
他的头像在她微信好友第一位,去年七夕后没有再等来他的片言只语。
打开他的朋友圈,只有一条静默的横杠,没有再能看到他在国外意气风发的岁月痕迹。
每天入睡前她都会有一种冲动和渴望,冲动地想给他发消息,可担心“叮咚”一声之后,屏幕上显示的是“你还不是他的朋友,请发送朋友验证请求——”。
她更害怕那一声“叮咚”之后,等来的是“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至少现在,他还在这通讯录里深情地凝望着她。
她多么渴望每一声“叮咚”都是来自于他的消息,那怕只是简单的四个字。
今夕又七夕,我在等你一起看星星。我还是一个人,你呢?有人陪你看星星吗?
半轮上弦月已经坠入西南角的高楼下,俞清抬头仰望夜空,见两颗特别闪耀的星星中间隔着一条横贯南北的白茫茫天河,牛郎在河东,织女在河西,他们在“隔河相望”,但马上可以鹊桥相会。
姜子玉,你可否隔河相望于我?我还要不要隔河相望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