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长出了一口黑气，结丹应该是已然完成了。

虽然还有点点的碎金不断融合进那颗金色的圆球当中，但这些都只是小份。

白落瞧着远处的张远，此刻他的丹田之处也金色的光芒涌现出来。

白落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但是张远的的确确，帮了自己两次，而且是很重要的两次。

一次是和白色山魈的苦战打中，面对山魈的突袭，他能做到完全舍弃防御，一剑插在山魈的胸口，这才给了自己重伤对方的可乘之机。

一次是面对宋宪的突然发难，白落不知道张远为何会出声提醒，让白落更为警觉地开启了这场战斗。

这是张远对于白落的恩情也不为过。

所以只要对方不先动手，白落便也不动手，大不了自己用御剑飞行的法子，直接离开这片秘境就是了。

白落继续吸进一口黑气，既然自己免除了代价，那这金丹，应该是结得越大越好吧。

远处山谷之间的猴群终于出现了，他们出现在宋宪和其他弟子死去的地方，抱着酥烂的骨头啃的不亦乐乎。

而远处，依稀有道身影来到了秘境当中。

“结丹了？”瞧着齐剑心那副面瘫的神色，白落难得觉得有些心安。

起码之后睡觉的地儿有顶了。

“是，运气好。”白落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讪笑道。

“挺聪明的，过了这儿，之后就鲜少有机会接触这么浓厚的剑运了。”

齐剑心说着，伸手抚着黑色的雾气。

“不过你有一点不好，”齐剑心画风一转，配剑带着风雷之声便朝着下方杀去。“修道本就是自身之事，这么怜惜他人做甚。”

张远被一剑腰斩，那颗黑色当中闪着点点金色光芒的“金丹”则被取了出来。

饥饿地嗦着每一块骨头的猴群闻到味道，兴奋地厉声尖叫，爬上树枝，一蹦一跳地赶往张远所在的地方。

张远则勉强用上半身爬了十几米，总算来到一片空地，他瞧着高处的二人，黑雾从他的体内涌出，朝着二人疯狂涌去。

白落的眼神极好，此刻他也瞧着张远的双眼。

那双眼睛里所蕴含的感情太过丰富，哪怕能勘破虚妄的白落，此刻也无法说出那是什么。

猴群迅速分食着张远早已没有血色的那双退，边啃着还边凑近着张远的上半身。

它们在等待着张远的死去。

白落不知道张远到底经历了什么，才成为这个外门第一。

也不知道张远为什么要两次帮助自己，更不知道他掉进坑洞里是得到了什么。

张远死了，死得如此不甘。

他身上的剑运都在疯狂朝着外部涌动，身边是尖嘴猴腮的猴子在尖叫，在催他快点去死。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齐剑心则拿起那颗大部分是黑色的金丹，放在嘴里嚼了嚼。

“凑合吧，外门的猪猡能在没剑丸的情况下，凝出如此程度算是难得了。”

说罢，他望向白落，眼中居然还有些歉意。

“没给你留，不过也不差这点。”齐剑心意犹未尽地砸吧了两下嘴，又吐出两口黑乎乎的玩意。

白落则沉默不语。

半晌之后，白落才出声：“走吧。”

那一层薄膜对于白落来说，再也不是阻碍。

甚至白落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有了那一颗金丹在自己的身体内，肺部的虫群更指挥了。

临走之前，白落瞧着已然断气了的张远。

他面容枯槁，整个脑袋被拧了下来，此刻正在一个猴子手指。

那猴正用力地将爪子插进张远的天灵盖当中，看样子是想挖出脑子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