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都觉得自己的物品栏太少了,区区十二格,都不知道能该装些什么。
战场之上。
“是时候了。”阿宗看向那血带长城,抬起了手中的巨弩,“放箭。”
一瞬间,数百支箭射向那血带长城,几轮齐射下来,血带长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了一些,这些护卫队成员进行了收缩防御,尽可能的减少箭只的伤害。
突破这些血带长城绝非易事,但阿宗不可能退缩,他拍打着身下的兽形种,再次发动了冲锋。
纷扬的沙尘之中,四百余位骑兵冲向血带长城,仅一个照面就突破了血带长城,但同时也有近一半的骑兵被血海中的骨骼或者是血管拦截下来,摔得人仰马翻。
战场就像是绞肉机,将每一个进入其中的战士扭曲成陌生的模样,而在血海之中,阿宗完成了解体,他找到护卫队队长的位置,与其展开了属于二维的搏杀。
虞良从树婴组成的木筏上跃向河岸,此刻的他站在了属于哨兽族群的土地之上。
而这里却看不见任何一只哨兽,极度的安静里,耐住性子仔细听的话才能听出在南面隐隐有战场的喊杀声。
在虞良的身后,大祭司和十二个军事首领排排站,而他们的前方则是两百架草婴机甲以及相应的草婴士兵若干。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草婴族群大概完成了一万名草婴士兵的动员,它们组成了二十个团,每个团搭配十架草婴机甲,稳定地向前推进着。
当然,这种推进很快就受到了阻力,草婴大军发现了一栋大楼,并且和大楼门口的几个守卫展开了激烈的交火。
进入战斗状态的草婴们展示了大集团作战时欺负少量个体的碾压级优势,它们开始向着守卫倾泻火力,同时使用凌人来干扰守卫的突袭。
守卫们的反应速度很快,在注意到草婴部队的时候就开始解体成二维状态并试图接近。
然而他们面对的是一万草婴加上两百个机甲,恐怖的数量差距令五个二维哨兽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只坚持了五分钟左右就彻底败下阵来。
不过最强的一个护卫队成员还是接近到了前锋机甲的位置,然后拼死与一台机甲互换,草婴们的凌人效果在他的身上暂时失去了效果。
而远处目睹全过程的虞良也是暗自咋舌,一万打五还能被反杀一台机甲,这骨机枪的子弹洪流只能对二维态的哨兽产生一定的压制作用,无法进行有效的杀伤,必须要依靠大量子弹撕开皮囊和血海的保护,然后再用更加精准和更具威力的机炮对金眸产生杀伤。
难怪这些草婴族群不断地向北迁徙,这种战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要知道,哨兽族群的常备军只有数百人而已,相较于人口总数只是极小一部分,而哨兽们又几乎是全民皆兵。
当异族战争打响时,他们的种族战斗力至少还能再翻个十倍。
在处理完少数留下的护卫后,虞良率草婴军将高楼团团包围,进行了一番诱惑和劝导,奉劝上面的富油阶级下来向草婴族群投降。
向草婴族群投降,这就叫政治避难,草婴们会尽量保证他们的安全。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哨兽族群的起义军肯定要进行大刀阔斧地改革,肯定是无瑕顾及躲在草婴这边政治避难的富油阶级的。
甚至虞良还通过草婴大祭司的口隐晦地表示,在未来草婴族群强大之后,可以帮助富油阶级夺回自己应有的权利,重新杀回哨兽族群中去。
通过富油阶级的视角,战场上的双方正杀得难解难分,但这些草婴部队已经慢慢开进战场中,局势将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剧变,于是纵有千般无奈和不舍,富油阶级还是走下高楼,被草婴们所俘获。
随着草婴加入战场,凌人的功能生效,护卫队在这种精神魔法下迅速败下阵来。
草婴的能力就像是辅助,在族群对战中可能会占下风,然而一旦它们拥有队友就可以全力控制敌人,让作为队友的铁浮屠们去杀死等级相近的那些护卫队成员。
阿宗收回骨刺,身体逐渐从二维状态中退出。
打到现在这个样子,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唯一支撑着他的信念就是证明自己比护卫队的队长更强。
事实上,他也确实做到了,他重伤了队长的金眸,然后和队长一起倒下。
队长是重伤而倒,他则是力竭而倒。
就这么倒在乱军之中,再难挪动自己的身体。
而周围的一切场景都开始变得恍惚和模糊,逐渐地远离了这两人。
至于兽形种,他们的兽形种都在刚刚的战斗中走散了,这其实是他们的暗中操作,因为兽形种在这种战斗中太容易死去,而他们不愿意自己的兄弟就此死去。
“其实我还挺想见到主的。”队长用长枪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看着同样躺倒在一旁的阿宗笑了起来,“去看看你们所说的主究竟是何等伟大。”
“你也信微生物?”阿宗有些意外,他原以为这些护卫队都是富油阶级的忠实鹰犬。
“多少信点吧,毕竟我们距离树越来越远了。”队长继续说道,“很难不去怀疑那些东西的真实性啊。”
他想了想,口气如同和老友交心:“发展到我们这一代,心中对树的信仰究竟还有多少,这一点恐怕只要抬头看看那颗星球就知道了。”
“的确。”阿宗点点头,“你应该能够发现,微生物是有智慧的,转变信仰是必然的发展方向。”
“或许吧。”队长咳出一口血,“你说的东西我懂,我也信,或许那些富油阶级很迟钝,但我们这些护卫队的可不迟钝啊,至少我知道。”
“你知道?”阿宗更加惊讶,他原以为微生物教的影响力并没有这么广泛,“既然你信,那为什么不加入我们,不向我们投降?”
这是他难以理解的事情,护卫队的队长居然也相信微生物教的教言?
队长的身体从长枪上滑落,他开始笑起来,仿佛听见了什么滑稽的事情:“加入?我还有一年时间就退休了,我马上就是富油阶级了,我为什么要加入?”
这句话让阿宗愣在原地,想了很久才想明白为什么信仰一致的队长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对立面。
“……”
原来他们都没有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