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干的?老子要弄死他!”
“我家娃儿怎么办?谁来教书?”
“”
杀猪匠口中的林先生,是康县的三位教书先生之一,整个康县的孩童,基本都受过他的教诲,在康县百姓中,林先生是个很值得尊重的人。
听着众人不出意外的喧哗,杀猪匠接过小酒倌递来的一杯苞谷烧,一饮而尽,嘴唇有些颤抖:
“又是自尽而亡”
又是赵无疆眉头一挑,赵小胤捧着小酒杯,也抬起了头。
“嘶”
酒馆内响起一片片倒吸凉气的声音,不少人脸上抹上了一丝惊恐。
“康县最后一位先生,也没了”
杀猪匠刘大柱眸子陡然立起,撑着雨伞站起身来,壮硕的身躯极具压迫感,他随手抓起就近的一杯酒,再次一杯酌酒入喉,如野兽般嘶哑地哈了口气:
“不行,老子还得去县衙公廨看看,他妈的,怎么可能又是自尽,定然是河西安县的人搞得鬼!”
他话音刚落,不少汉子拍桌站起来,借着酒气狠狠道:
“我们也去!”
同时也有不少汉子想要站起来,被身旁的婆姨瞪了一眼,便悻悻地坐了回去。
十数号人气势汹汹拉开酒馆大门,跑入滂沱的大雨中,教书先生接二连三的死去,县里的孩童没有学堂上,不是个事儿,必须得解决。
赵小胤拉了拉赵无疆的手,父子俩心意相通,赵无疆起身,牵着他的小手,撑开油纸伞,亦是步入天雨中,消失在酒馆众人的眼里。
县衙公廨。
停尸之处。
县令与县尉带着几名小吏,正在与十数位壮汉对峙。
康县县令是个须发皆白的长髯老者,看人时双眼眯在一起,脑袋往前凑,显然视力不好。
他佝偻着背,背负双手,被执杖小吏护在身后,慢吞吞道:
“你们贸然闯入大唐康县公廨,扰乱肃静,置大唐律法于何处?一帮刁民!”
“你!”
杀猪匠刘大柱杀气腾腾,毫不客气抬手点指老县令,更是伸出手来,去摸别在腰后的杀猪刀,若不是被身后同伴拦住,估计他早冲上去了。
“刘大柱,林先生是服毒自尽,本官已查明清楚,你等不要再胡搅蛮缠!”老县令身旁的县尉亦是冷声道。
“一个是服毒自尽,两个是,三个也是吗?明眼人都看出都蹊跷,你们草草结案,莫非是瞎了不成?”
杀猪匠刘大柱一声怒吼,身后的汉子们跟着激昂起来。
“放肆!本官断案自有章法,本官说他是自尽,便是自尽!整个康县,本官就是天!”
县令抚着胡须,仰起身板,原本就并不慈善的老脸,在此刻更显凶恶。
“哼,你个糟老头才不是呢?”
一道清脆悦耳带着稚气的声音飘进公廨,一个小小少年小跑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位温文尔雅,气质满身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