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柔声道:“下去吧,赵公公…本宫有些乏了…”
赵无疆看着王皇后,她脸上没有威严的气势,也没有失落等不好的情绪,反而挂着淡淡的笑容。
此刻的王皇后仿若卸下了伪装,她那眼眸中似乎带着丝丝水汽,就像……雨水滴落在一汪秋水中,泛起圈圈涟漪…
赵无疆行礼告退,退至寝宫门口,回头看去。
天将黑,王皇后呆坐在凤塌上,不知想着什么,但赵无疆仿若感受到一丝丝无奈失望落寞不甘……
这也许才是王皇后吧,时值二十多岁风华正茂的年纪,却幽居深深宫廷的女子……赵无疆叹了口气,向着住所走去。
刚走出两步,他突然回头,看向被即将到来的夜色吞噬半边的王皇后,朗声道:
“娘娘!”
王皇后疑惑抬头,眸中隐约星点闪烁。
“娘娘,可喜欢人间烟火?”
……
长安城,崔氏府邸。
整个崔府张灯结彩,府内的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更有推杯换盏莺莺燕燕之声。
今日是崔府宴请长安才子的聚贤会,组织者正是在后宫参加过诗会的崔安山。
作为参加过科举老前辈,崔安山聚集起一众即将参加科举的大户人家子弟和名门望族的子嗣。
聚贤会酒过三巡,众人酒正酣,一张姓贵胄子弟摇晃着站起身来:
“饮酒作诗饮酒作诗,酒已饮,何不借意气抒怀之际赋诗一首?”
又一人站起身来,是长安城最大的酒楼醉香楼老板的长子,姓朱。
他满身酒气:
“好好好,张兄说的极是,我们应当赋诗一首。
在座各位都是有才学之人,更有甚者,才气剑指状元郎,若只饮酒不作诗,倒是辜负了这满身才华呀哈哈。”
“谁先来?要不你起个头?”张姓子弟举杯看向刚才回应他的人。
“呵呵,我,不成,但是崔兄,肯定可以。”朱姓青年打了个酒嗝,笑着环顾了一圈众人,道:
“在坐诸位,都听过最近在长安城,传得沸沸扬扬的一首诗吧……”
大部分人一时都没明白过来,少部分人明白了朱姓青年所说。
“朱兄说的可是那首从后宫中传出,没有署名,不知何人所做的诗?
云想衣裳花想容……”
“对对,就这首。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此诗一出,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喧哗声,最近这首诗在读书人中可为流传广泛。
由于最近将要科举,城内才子佳人众多,此诗浑然天成,不似俗世之诗,学子口口相传,将作诗者推得极高。
“由于咱们皇上勤勉政务,后宫去得少,自然鲜有人再关注后宫的消息。此诗迅速流传,但仍旧不知作者谁。”朱姓青年酒劲上来了,胆子也大了起来。
他嘿嘿一笑,一脸自得的样子,又说道:
“但小弟得知,此诗是当时在后宫诗会中作出的,而…崔兄,当日就在其中……
后宫中还有谁的才华能超过崔兄的吗?显然没有,那么这首诗从何而来?
诸位,还需要我再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