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连忙回答,努力想要做出一副孝顺、乖巧的表情,但在听到“大英帝国的未来是属于你的”的时候,嘴角却忍不住咧到了耳后根。
虽然作为长子,自幼封嘉德骑士、威尔士亲王、切斯特伯爵、康沃尔公爵、罗特塞公爵、都柏林伯爵,但实际上,爱德华一直不讨人喜欢。
他从来都不是读书的料,成绩一沓糊涂,小时顽劣,长大了就变成了一个懒散,骄奢淫逸的纨绔子弟。
被维多利亚与阿尔伯特送去驻爱尔兰陆军部队服役之后,却和一个女演员厮混在一起。
阿尔伯特为了关心他的情况,前去探望,却在归来两星期后染上伤寒病去世。
中年丧偶的女王把亡夫的死归咎于爱德华的荒唐,从此一直不准他过问政治或宗室事务。
没想到今天母亲却主动提及了王位的传承。
这令爱德华欣喜若狂。
母亲五十多岁了。
按照这个时代的人均寿命,她随时都有可能回归主的怀抱。
我爱德华也该转正了!
天下岂有6年之太子呼?
“把你那丑陋的笑容收一收!”
维多利亚捂着额头,大伤脑筋。
有时候,她很羡慕德皇威廉。
根据大女儿传回来的情报,他那个儿子虽然没有什么特殊的才华,但起码也是中规中矩。
总比自家这个只知道嫖娼赌马的废物儿子要好。
这个时候,鬼使神差的维多利亚脑海中浮现起了另外一个女人。
远在北京的,那个被称为东方维多利亚的女人。
她如今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虽然作为女性掌权者,略有惺惺相惜,但维多利亚深知,那个杏贞是大英的敌人,是远东围堵战略的绊脚石。
在英国方面的唆使下,一场以“还政于帝,洋务变法”为口号的运动正在远东发生。
同治皇帝居然背弃了生母,选择与慈安、恭亲王合作,依靠英国的力量实现了亲政。
而主导这一切的,正是新任的,年轻的英国驻清国公使——伦道夫·丘吉尔。
维多利亚叹了口气,道:“爱德华,等到丘吉尔家的老三回伦敦了,你找个时间与他和解吧,保守党在这次选举中的胜利是显而易见的,丘吉尔马上就会称为帝国的首相,你和他的儿子交恶,不是一件好事情。”
“我不要!”
爱德华炸了毛,咬牙切齿地道,“伦道夫那个卑劣的懦夫,明明是他找我决斗,结果自己跑到了北京!”
“胡闹,不过是为了一个平民女人,那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维多利亚生气地说道。
“不,这不怪我!”
爱德华从怀中掏出了一份被小心裁剪好的报纸,“您看,这上面都是赤裸裸的污蔑啊!这篇文章一定是伦道夫写的,只有他才对于我的癖好如此了解!”
“这是什么?你为什么要贴身保存一份报纸?上面古怪的斑点污迹是什么?”维多利亚皱眉问道?
“呃……”
爱德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得不说,伦道夫的文笔很不错,带而且名字都没改,代入感很强……真是奇怪……明明是我的女人和他们偷情了,可为什么……”
爱德华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觉醒了什么了不得癖好!
为了扯开话题,爱德华连忙指着报纸头版头条上的新闻道:“母亲你看,德国西门子公司的电解铝生产线好像也要投产了,你说,这会不会对于我国的铝生产厂商造成影响?”
虽然只是一个扯开话题的由头,不过爱德华确实有些担心。
因为长期被母亲限制参政,爱德华在纸醉金迷之余,也喜欢上了股票投资这门生意。
在他看来,这可比赌博有趣多了。
赌博至少还有5%的失败率,可股票,只要选择买铝土矿,或者电解铝的股票就根本不可能亏钱。
在过去的几个月中,每个人都在谈论股票,谈论铝概念股。
爱德华的酒肉朋友们几乎人人都买了股票。
爱德华先是战战兢兢,稍微拿了一些零花钱尝试,到后来放心大胆,甚至利用自己王储的身份向银行,乃至犹太高利贷财团借了不少钱。
因为杠杆越加越多,赚的利润也越来越多,爱德华对于股市也越来越关心了。
“我愚蠢的儿子哟!”
维多利亚露出了一个看白痴的神情,
“你问我?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作为帝国的女王,我难道在欣赏艺术和享受奢侈品之余,还要关心工业生产吗?自从铝作为珠宝的价值消失后,我就没有关注过它了。不过……”
顿了顿,维多利亚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回忆道:
“是叫阿卢弗尔铝业这个名字吗?我记得最近几个月枢密院为我配置的股票就是这一支,因为利润十分高,我有一些印象,如果没有记错,资金已经追加到8万英镑了。某种意义上说,我和你的养老金全都在里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