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湟州会并不是类似的松散团体,也不是为了在各级委员会里争取大多数人,而是打算纠正促进社的前进方向,他们认为在一期的师哥师姐们歪曲了老师的思想,对待敌人太软弱,根本代表不了广大劳苦大众的利益。
想让新政顺利实施,就得像当初在湟州和大名府一样,运用雷霆手段扫清一切障碍,大刀阔斧的铺开新政举措。由此造成的伤亡属于正常损耗,非但没有害处,还能震慑反对者。
“你确定他们已经这么搞过?”如果光是想想,洪涛还是不会太在意,儿童团里并不推崇某种思想,也没有固定的主义,自己只是教给他们基础知识,让孩子们有更多的方法去了解大自然、了解社会,怎么想都是可以的。
但如何去操作就就没这么随意了,就算试验也不能直接用到地方官府层面,那不又成后世摸着石头过河了,阵痛全让百姓承担,错了就错了,下次接着摸。
“孩儿非常确定,在荆湖南路、江南西路都有湟州会在照此法实行,且效果不错,新政铺开的速度明显比其它州府快很多。这半年多来,江南东路少数州府也有效仿,孩儿有账目为证!”
王八是个金融管理人员,常年和数字打交道,说话办事都比较重视具体数字,没有根据的道听途说肯定不会当面拿出来和养父瞎传。
“此事可曾与委员会上报过?”银行系统并不直接参与地方事务管理,既然王八都觉出不对劲儿了,促进社的农业发展委员会和工业发展委员会没理由毫不知情。
这种做法已经涉及到采用强制手段逼迫当地士绅阶级服软,王十的监察审计委员会更不可能熟视无睹,怎么至今自己还不知道此事呢?
“委员会去年开会的时候提过此事,大家的意见始终没有统一,也没形成任何决议,之后的具体情况孩儿并不清楚。”王八也是不怎么关注政治的性格,一般都是由王六代表她去参加委员会的会议,不了解就是不了解,确实说不出头绪。
“那你为何要专门询问此事?”洪涛觉得王八没全说真话,既然不关系政治,就算有什么疑问也应该去询问王六,或者干脆向委员会求证,何苦专门和自己提及呢,这可是有背后告黑状的嫌疑。
“……孩儿只是看着那些因此破家的人挺可怜的,只因不愿假如合作社,或者不想把祖产卖给工坊,就被没收家产、赶出家乡,流落街头且无处告诉,是不是太无情了。他们也不是大奸大恶之辈,有些还是邮局的老客户,向来本本份份不曾作恶,有不少客户也与他们熟识,纷纷找到女儿问个究竟,可女儿除了搪塞推脱之外,也无话可说。”
小心思被养父道破,王八有点紧张。这个问题确实不是她自己想起来提的,而是受人之托。做银行的和谁最熟?必须是商人,立场也更趋于商人。
“不用唯唯诺诺,你和老六影响着大宋至少五分之一的财富,必须站稳立场,不要因为别人的意见摇摆,这样才能对得起信任你、信任邮局的客户,你不是为我服务的,也不是为促进社。”
怎么说呢,儿童团这批孩子,尤其是第一批,天赋并不算好,再加上女孩子居多,能在当下这个以男人为主的社会里立足就算不错了,不能再要求过高。洪涛除了肯定王八的做法之外,还得给她鼓鼓劲儿。
“孩儿受教……”王八的小脸有点红,来之前她都没打好主意该不该冒着替外人张目、背后指责姐妹兄弟的罪名提这个事儿,提完之后更是有些后怕,尤其是看到养父那张黑脸之后。现在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又开始对自己的选择庆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