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全杀死?”王大又抓起半只烤羊腿,还别说,刷上糖水烤确实别有一番风味,表面都脆了里面却还很嫩。
“围三阙一,这是兵法上说的。”洪涛把吃剩下的骨头扔向了王大,太气人了,这半个羊腿是自己的目标,刚说火候好了,结果手慢一步。
“围三阙一……”王大走了,王厚迷糊了。北面没门,阙不阙的有个毛意义,兵法上说的阙也不是这个意思。
“南边有门!”洪涛冲着应理城方向指了指。
“南门是码头,如何阙?”王厚还是不理解,你阙了半天人家还是无路可逃,不是照样要玩命嘛。
“水路也是路嘛,眼下正值盛夏,即便夜晚下水也不冷。既然是逃跑就别挑三拣四,本官总不能备好车马候着。”
洪涛正在往另外半个羊腿上刷糖水,这个活儿八嘎干起来比较毛糙,经常把不同酱料的刷子混着用,结果就烤出来的都一个味道,混合型的。
“……大人不是要屠城吧!”政治上的事儿王厚可能迟钝些,可对军事问题一点都不糊涂,洪涛话说得再婉转他也能听出浓浓的血腥味。
古代打仗有很多忌讳,其中一条就是屠城。不管出于何种目的,统兵之人一旦做出这种事儿就会被视为不祥之人,就算最终胜利了,事后也没啥好果子吃,谁想起来来就会拿此事指责。
“城内有王兄的亲朋好友?”眼看装傻装不过去了,洪涛又开始耍赖,玩人身攻击。
“杀俘不祥,还望大人三思!”对于这类话王厚也不陌生,咬咬牙略过,继续劝。
“那依王兄之意该如何处置?”洪涛干脆把烤肉的工作交给了八嘎,打算听听忠言。
“……可由民兵押解回凉州卖给拓荒民,想必又会是一大笔收入!”这个问题让王厚好生为难,俘虏吧,先不说往哪儿押解的问题,光粮食就无法供应。
新军肯定不会把甜丝丝的米花糖让给俘虏吃,那玩意禁军都没吃上呢。民兵肯定也不会把带的肉干炒米罐头白白分给俘虏,他们更不在乎外人死活,比狼还狠毒。
怎么能让新军和民兵都满意呢?要不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说呢,王厚在甘凉路待了这么多年,不想学也沾染了一身的铜臭,想问题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的把利益放到前几位。
“高明啊!就依王兄所言!等五十六回来,让他带人去河边抓水漂,抓到都少算多少,全卖喽!”洪涛一拍大腿,准了,还挑起两根拇指对这个建议给予了高度评价。
王厚连烤肉都没继续吃就回营了,他知道又上当了,凉王根本就没打算屠城,但抓敌人俘虏当奴隶卖的黑锅算是扣到了自己头上。
这名声传出去也比屠城好不了太多,而且很大可能会传出去,说不定还得登在报纸上,自己这一世英名算是毁了。
至于说凉王绕着圈子坑自己的用意王厚觉得也想清楚了,当外人觉得自己和凉王行事风格如出一辙之后,自己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只能跟着他走,连当墙头草的机会都没有。
可到底该不该支持凉王和齐王,他目前是真想不明白。这个题目太大了,大到一步迈错就得遗臭万年,还得家破人亡。
“这个人优柔寡断,对主人没什么用。”还别说王厚看懂了,就连八嘎都有所收获,冲着王厚的背影给出了评价,然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