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从此之后一个罐子也没摔过,农户只要想到富得流油的凉王还多赚自家一罐半牛奶,就把罐子抱得更紧了,比抱小婴儿还在意。真是为富不仁啊,咱就不让你得逞!
如果说这些好处只是富了少数人,剩下的几个至少也是造福相邻的程度了。减地租算一个,骚气的化肥也得算一个。
几个月前大家谁也不信弄点尿液熬一熬就能让庄稼丰收,如果是老庄稼把式这么说还靠点谱,凉王……他见过庄稼长啥样不?
但是八月十五一过,凡是按照凉王指点用过骚气化肥的农户立马杀鸡宰鹅去凉王府旁门排队了,好说歹说也得让胖厨娘把礼物收下。不吃没关系,哪怕扔了呢,咱这份心意也算到了。
确实丰收了,同样田亩,用过化肥的和没用过的往往就挨着。前者能打二石多,后者还不到两石。千万别小看这几斗米,每家不得种上三四十亩啊,算起来就相差了十几石之多。
有了这些粮食不光日子能比往年好过点,还可以给婆娘和孩子扯几尺布做件新衣服,到上元节的时候也能光光鲜鲜的提着灯出去走走了。
没用化肥的人家也不绝望,种地又不是种一茬儿,今年犯了糊涂明年咱也补上不就完了。不对,干嘛等明年,先下手为强,赶紧四处找人尿去。还得告诉老婆孩子,以后撒尿不许在外面,必须回家尿到桶里攒着,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不过有一样,这么做的人越多镇子就越骚气!大冬天的也不让人换口气。以前镇上的人都怕冬天的风,吹过来让人手脚冰凉。现在不怕了还整天盼着,盼有阵风过来去去骚气。
除了实惠,凉王还带来了希望和安全。东岗村有学堂了,这里原本是家破了产的小地主,结果因祸得福,半个院子被凉王租下来开学堂,还给了三份工钱,让家里的婆娘给学生们做饭、洗衣、生火取暖。
住宿暂时没有,因为来上学的孩子基本都是附近村里的,最远的走两刻钟也到回家了。但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不仅扬子镇的孩子会越来越多,附近村镇的孩子说不定都要来这个骚气的镇子里上学堂。
因为学堂不收费还管饭,家里孩子多的,尤其是年纪小的也干不了什么活儿,不如送到学堂里蹭吃蹭喝。
学问嘛……爱学不学吧。大部分家长也没指望孩子能去赶考,学成了家里更供不起。会写自己名字就是赚了,假如还能看懂城门外贴的告示,立马宰了家里下蛋的母鸡给凉王送去!托王爷的福,咱家祖坟上也冒青烟啦!
说起学堂,只不过是占凉王的小便宜,最让镇上百姓睡觉都能笑醒的是一家叫做浅予斋的医馆。
它开在扬子镇里唯一一条石板路的街北面,紧靠着唯一一家客栈和唯一一家酒肆。门脸很气派,五间正房一字排开,后面还有座二层楼。
以前这里是家粮店,正房是门面,后面的小楼住着伙计兼仓库。现在被凉王夫人,也就是大宋长公主买下来改成了医馆。
这家医馆不光名字比较奇怪,经营方式也奇怪。它只看病不卖药,有病了来这里让女大夫诊治,一次治不好约好时间再来,病太重就住在医馆后面二层楼的病房里,管吃管喝治好了算。
诊金嘛,长公主亲笔在门口写了一副匾额,叫做诚信帖。啥意思呢,就是你觉得该给多少钱就自己往功德箱里扔多好,一文钱不嫌少、一万贯不嫌多。
这笔诊金长公主和凉王都不要,啥时候攒够了,啥时候就在长江上修一座桥,把江北岸的瓜州和江南岸的丹徒县城连起来,两岸居民客商就不用再费力坐船往来了,赶车套马一路平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