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不管怎么算,再偏心眼也不能不提一个人,驸马都尉开国侯王诜。没有他就没有甘凉路、渭桥镇,也没有大众车行、石灰窑、大众车行、香水、蜡烛、棉布等等一系列非常赚钱的作坊和买卖。这个人到底给大宋带来了多少经济利益,三司算一个月不见得能算清楚。
但是吧,几乎有所朝臣都选择性的失明了,花着王诜挣来的钱却绝口不提这个名字,甚至连想都不愿意想起。
和新军比起来禁军的作战准备工作就有点过慢了,光是从附近几个粮仓调配军粮就要一个月左右才能勉强抵达第二线,也就是大名府一线,能不能如数运抵还是个未知数。依照以往的经验判断,能抵达七成就算天大的胜利。
粮草调配方案商量好之后,另一个重要问题就更麻烦了,到底该由谁指挥这场关乎国运的大战呢?要是没有王诜的新军很多臣子都愿意为国征战,哪怕打败了名声扫地甚至丢掉性命也在所不惜。
但现在谁也不知道新军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更不知道该如何与驸马王诜配合。这位连皇帝派去的钦差都敢不见、边关的将军说抓就抓,谁敢去合作?赢了一切都好说,输了呢?他会不会把自己抓起来顶罪,很可能啊。
也不是一个人没有,苏轼说了他愿意前往,但最终皇帝没批。您诗词做的好没错,但一天边关职务都没干过,也不擅长用兵,派去统领种鄂、李宪这样的悍将,非但起不到正面作用,搞不好还要引来纠纷,没说服力啊。
神宗皇帝一看,嘿,说的都好听极了,怎么一到动真格的时候就全缩了呢。你们不去是吧?那我自己去,御驾亲征!
咱也让你们看看什么叫上阵父子兵,儿子和妹夫在前线冲锋陷阵,当爹当大舅哥的在二线运筹帷幄,这仗如果打赢了以后谁还有面目在朝堂上侃侃而谈?
但是,神宗皇帝的这个决定被朝臣们一起抵制了,没有大家伙的同意他连半个兵也带不走,更别聊什么御驾亲征。
最终还是司马光和王安石连诀推荐了一个人选,神宗皇帝也没有异议。任命河北路转运使章楶为河北路经略安抚使,知大名府,判真定府路、定州路、安阳军路。同时把开国侯王诜的知大名府给撸了,也算小小的让朝臣们出了一口恶气。
章楶有这么大声望可以压服种鄂和李宪吗?靠他个人没有,但章家有。章楶的叔叔章得象是仁宗朝的宰相,族叔章俞官拜太常寺少卿,赠国公,而他堂弟章惇已经是副相之首,前途无量。
他本身也挺硬,进士出身还是第一名,多年来在各地任职政绩都不错,人缘还挺好。种鄂和李宪就算有意见也不会当面顶撞,毕竟章楶是代表皇帝来发号施令,换谁来都一样,何必非要得罪章家呢。
其实这只是其中一个用意,推荐章楶来指挥这次北伐,司马光和王安石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赢了皆大欢喜,举荐者功不可没。输了,大黑锅除了皇帝背之外章家也得跟着背。
这两年章惇上升的速度有点快,还和新党渐行渐远,却和蜀党领袖苏轼越走越近,还在有些问题上支持神宗皇帝和王诜。推荐章楶去接这个谁都不愿意接的差事,就是对章惇的警告。
转眼就到了立冬,这天黄河故道中突然挤进来七八艘巨大的海船,王浩的运羊船队来了。如果不是五桅海船过于庞大很难在河道里掉头,还得有四艘更大的帆船会钻进来。
“王掌柜真乃君子,难怪大人每次都把最好的生意让给您。”迎接这支船队的换成了周一日,她还嫌王浩被忽悠的不够,又补上了一下。
“周大人过誉,信义乃王家……这是?”王浩心里这个美啊,周一日是开国侯的妻妾,人家都对自己如此客气,面子太足了。刚想说两句谦虚的话,突然看到一队队的新军正往湟州号上走,而湟州号上挂着的旗帜也有点眼熟。
“这是本朝延安郡王殿下,正好也要押送一批货物去海河口,为了方便各船联系您带来的船上也得由新军押送。”周一日笑得还是那么友善,轻描淡写、避重就轻,把洪涛那一套学得淋漓尽致。
王浩肯定没去过辽国的港口,延安郡王是谁也不清楚,去敌国交易新军跟着也挺正常。至于湟州号上那面黄龙旗他觉得驸马是皇亲,延安郡王估计也是,皇亲挂着龙旗好像也没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