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要是想跑也不用等着她们找到济州岛,有了湟州号想去哪儿不成啊。但这辈子自己还有任务没完成呢,总不能白来一次,更不能扔下长公主和儿子女儿再去爱谁谁。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必须走到头,让孩子们看看养父不是个说一套做一套的伪君子,追求一件事儿不能光说,还得身体力行,哪怕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
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们明白一个道理,希望不是靠别人施舍的,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得拼了命去争、去抢,否则等上一万年依旧是两手空空。
赶走了西迪,洪涛立刻就上了驸马车带着黄蜂和一群护卫去了大陆泽。他不想再和宸娘依依惜别,这次分离很可能是永远,凭空增添一脑袋忧愁也是枉然。
调配物资上船周一日会处理好的,只要有了鲸油,相信那些比猴儿还精明的犹太人不会枉费大自然赐予的这份重礼,肯定比自己当年在金河湾赚的还多。
已经开春了,还有几个月自己就要带着新军北上一路杀向析津府,那必须是一场恶战,所以现在先别考虑别人的安危,还是琢磨琢磨该如何保住自己这条小命吧。
怎么保命呢?洪涛小时候上体育课跑步时会歪唱当时的童谣,到底是谁改的词儿不清楚,但很有朴素真理意味。歌中唱到:锻炼身体、保卫自己;锻炼肌肉、防止挨揍!
听听,小朋友都知道如何保命,没有捷径,必须让自己变得相对强大,才有可能在乱军丛中多留一线生机,哪怕跑得稍微快点也算生机不是。
所以洪涛自己把自己扔进了训练营,跟着新军一起训练,尽量完成每个项目。靠自觉效率不高,身边总有各种各样的琐事可以用来说服自己今天休息一天,然后内心便很不情愿的遵从了。
都到这时候了还有啥比活命更重要,为了不让自己骗自己,还是跟着新军一起训练比较靠谱。大名府路除了各工坊的生产和新军之外,其它事情实际上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知府能做的下面的官吏都能做,且做得更熟练,只要不改变现行规则自己就没啥事儿可干,作用还真不如沈括大呢。
他来大名府这一年多在高翠峰的协助下已经开办了三座石灰窑,修了五十多里河堤,让至少三个县的百姓百年之内不用再担心水患,可以安安稳稳的规划今后的生活。
做为大名府路的经略安抚使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不是处理民政,而是要消除北方的威胁。快三年了,能不能像沈括筑堤消除水患般给百姓们带来另一种安安稳稳,就看这最后一哆嗦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计划赶不上变化。洪涛踏实了,窝在大陆泽边上每天日出而练、日落而息,一心一意锻炼身体保卫自己。但在几百里外的开封城内却风云突变,一件原本算不上事儿的小事儿愣是演化成官场大地震。
正月,近年来官运亨通的苏轼被神宗皇帝擢为翰林学士、知制诰,试馆阁。
所谓馆阁,即馆阁职事的简称。昭文馆、史馆、集贤院、秘阁合称三馆秘阁,总名“崇文院”。元丰改制之后罢三馆秘阁入秘书省,但依旧是北宋时期代表学问的最高机构,和明清两代的翰林院相似。
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集贤殿大学士、集贤院学士、直学士、史馆修撰、集贤殿修撰、判馆、判阁、直馆、直阁、集贤校理、秘阁校理、史馆编修、史馆检讨、崇文院检讨、秘阁校勘等等都是馆职。
想入馆阁任职有三种渠道,进士高科、大臣举荐、皇帝差遣。第一种方式最正常也最被认可,后两种方式并不多见。
但不管哪种方式都只能成为补职,也就是候补的意思。想正式成为馆阁官都需要经过学士院或者舍人院的考试,今年的馆职考试苏轼就是出题官之一。
春风得意马蹄疾,能主持北宋最高知识份子的入职考试本身就是一种对自身学问的认可,苏大官人琢磨着必须出点有档次的题目,结果麻烦来了。
苏轼本人文采是没的说,满朝文武包括皇帝都认可。但当官不是做学问,总要有个立场,在这方面苏轼就有点飘忽。
当年范仲淹搞庆历新政的时候他支持改革,到了王安石变法时又反对改革,结果驸马王诜让新政变为可行之后他又站到了神宗身边改为支持改革了。
这么做不能说错,放在个人身上向理不向人应该算优点,但是放到官员身上就有问题了。当官是要站队的,不管历朝历代还是中外政坛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