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是用什么办法克敌制胜的呢?其实特别简单,就是他们和外面的新军。当时本官手里有三千多新军,几百名黑衣军,也就是说本官新军的战斗力应该是西夏军队十倍。西夏军队和北朝军队也打过几次,互有胜负,战斗力在伯仲之间。那问题就来了,既然新军的战斗力是北朝军队的好几倍,本官为何还需要这么多禁军在此防御呢?完完全全是浪费,那该怎么办呢?”人是坐下来了,可话说得比站着时还气人。
“大人此言差矣,若是没有禁军在此驻守,恐怕等不到大人来就已经是北朝牧马之地了!”若是没有四周的弓弩威慑,这些军将很可能会冲上来把大言不惭的破开国侯揍一顿。
“没错,本官刚才不是说了嘛,诸位对大宋是有功的。但时过境迁,现在该轮到本官代替诸位镇守这里。可本官手里的钱粮有限,既要练新军又得修路,捉襟见肘。所以想请诸位帮个忙,能不能先屈尊去工地协助修路。别忙着骂人,先听本官把话说完。诸位都是国家的功臣,肯定不甘心去做修路这种事儿。怎么办呢?就得上书弹劾本官,这样一来枢密院和侍卫司会用非常快的速度把诸位以及部曲调离大名府路,咱们之间就不用发生矛盾了。本官这么做只是想逼着朝廷尽早下令,又不想和有功之臣发生冲突,诸位可曾听明白了?”
对于这些禁军洪涛真是抱着感激之情的,他们也不容易,靠两条腿去和辽国的战马比赛,成年累月在这里担惊受怕,真打起来的伤亡肯定比敌人多。先别说杀敌立过功,只要能来此服役就不愧对国家。
但有时候真没法动感情,他们百分百融入不到自己的体系中,总在身边趴着不光没帮助,还会让自己惴惴不安,万一谁被说动了起兵造反咋办?
想把这些禁军调走又不是自己能办到的,和朝廷打文书战打到新中国成立也不会有结果,那些官员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在大名府独领兵权。
怎么办呢?还是老办法,你们不是不同意嘛,那我就先斩后奏。既成事实了,你们是留着我还是留着他们,反正事情已经闹成这样,再想放一起合作绝无可能。
就算自己乐意朝廷也不会放心的,万一哪天新军和禁军打起来咋办?这可是开封的北大门,战乱一起谁敢保证不冲动?一冲动直接掉头冲进开封那不成大笑话了。
这么做很危险,万一神宗皇帝顶不住朝臣的压力,被调走的就是自己,调回去还没好果子吃。
但自打出任京兆府坑冶铸钱司以来每一步都是冒险,已经快成日常了。想打破陈规四平八稳是没前途的,尤其是在时间不够的情况下,必须铤而走险,没有第二条路。
帅司大人的话在座的军将们都听明白了,人家是嫌自己碍事了,又无法说服朝廷下调令,这才逼着大家去修路,然后逼着大家一起弹劾,最终让朝廷不得不做出选择,还得快,慢了都不成。
“我等若是不从呢!”怎么说呢,这位帅司大人确实如传闻中讲的一般不可理喻,且无法无天。军将们都不是怂人,当场就有人不太乐意了。你爱干啥干啥,凭什么用我们当枪使。
“你不乐意?本官可是好话说了一箩筐,不想和各位撕破脸伤了和气。但本官可是得过疯病的,你想试试嘛!”洪涛眼睛一瞪,双手撑着桌子站起来,直勾勾的盯着那位带头反对的都虞候。
“……试试又何妨,难不成你还敢……啊……噗通……”这位来自宣毅军的都虞候还挺硬气,也站起来瞪着眼打算叫叫板。
可惜话还没说完就一头栽倒在地,抽搐几下不动了,喉咙上插着一根黑乎乎的弩箭。射他的黑衣人正面无表情的拉动弩弦,又放上一支弩箭,端起来准备看谁还不服。
“……”碰上这么一位杀人不眨眼、且大权在握的上司,众军将只能敢怒不敢言,眼睁睁看着同僚的尸身被人像拖死狗一般拖了出去,地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把尸首交还他的家人,再按照新军指挥使给予抚恤,就说是剿灭匪盗时不慎中箭。”
是不是心服口服洪涛控制不了,只要没人当面顶撞就可以。这位都虞候自己都没见过,更不知道姓名,但杀了也就杀了,没什么值得同情的,干这种工作多了人就会变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