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肖全明进入仓司衙门之后,这里的前后门左近的街道路口就已经被特种兵和新军封锁了,随便进,但想出来不可能,根本不问身份有一个绑一个,全部拉回府衙再挨个盘问。
是要抓的人立刻转交给那几个蕃人,谁也不知道他们是谁。不是要抓的人原封不动拉到远离府衙的街道放了,就当没这回事儿。
这几个蕃人是干嘛的呢?他们就是王十的手下。和在湟州时一样,王十从来不抛头露面,她对外的身份是顺风镖局的账房,对内身份则是邮政传递的负责人。山川检察院的职务除了洪涛和促进社知道之外,谁也不清楚。
以王十的性格,她的手下肯定也没正常人。这几个蕃人原本都是战俘,转而为她工作之后,最拿手的工作就是绑架和逼供。谁要到了他们几个手里,哑巴也得讲话,无一例外。
很快,一份份供词就送到了府衙大堂,洪涛很少见的穿着官服端坐在堂案后,两边还站着府衙的一干官曹吏差。
谁也不清楚中秋节知府大人为何要把大家全召集来,已经站了快一个时辰,光看到有小童送来一张张纸,啥事都没发生。
“通判李大人、户曹参军郑大人、防御使蒋大人、团练副使魏大人……”终于有动静了,那位女签判接过一张纸开始宣读,念完之后,正堂堂案前就站满了人,粗略数数有二十多位。
“拿下!”堂案后面的帅司大人只是抬了抬眼皮,轻轻吐出两个字,然后这二十多人就被两边的新军擒住了臂膀。
“为何羞辱本官,我乃朝廷正七品,何罪之有!”当这些名字被念出来之后,大部分出列的官员就知道为何了,无不面色死灰,还有哭嚎求饶的。
但也不全是软骨头,防御使蒋大人一看就是武人出身,有点功夫,两名新军士兵愣是没能制住,还被摔倒一名,另一名也被推开,他一边高喊叫屈一边气势汹汹的冲向了堂案。
“退下!啊……你敢……当堂行凶……”这是洪涛头一次见到黄蜂近距离出手,非常快,上前一步,还没等对方的胳膊伸直就又退了回来。再看蒋防御使已经捂着大腿倒地了,一张脸扭曲变形,手指缝里有鲜血渗出。
“快省省吧,没看见六品通判李大人都不言语了,你个七品小破官还咋呼个啥。本官已经很给你们脸了,甚至一度打算与诸位合作。现在看来有些人是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你们可能是没见过湟州城外的木杆,但不会连渭桥镇种凯也没听说过吧。教你们一个乖,在对付别人之前好歹也得打听打听,连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的道理都不懂,留着也是废物。”
真疼啊,洪涛一想起黄蜂藏在袖子里的两根钢锥,感觉自己的腿都有点难受,可是半点怜悯之心都提不起来。现在他们一个个都老实了,假如再等一个月让他们成势之后,肯定就不是这幅嘴脸。
想让暴民抓住自己,这主意一听就是狗屁不懂的文官想出来的。暴民要是能指挥就不叫暴民了,到时候很可能会把自己撕成碎片,或者扔下一地尸体然后一哄而散。
“诸位也别闲着,谁参与了针对本官的谋划赶紧自己出来认罪,态度好、揭发了别人的本官可以既往不咎,视情况留任或者调任它职。若是不思悔改、顽抗到底,那就别怪本官心狠手辣。更别指望别人能三缄其口,在本官手中大罗金仙也得张嘴说实话。”
这二十多人被新军士兵拖了出去,正堂里还剩下三十多人,堂外站着的更多。这些人全是府衙里的公务员,有官有吏,总共一百四十九人,还不算各县的官吏。
都说冗官是宋朝的一大弊端,看上去真是这么回事儿。光是府衙里吃中央财政拨款的官员就有这么多位,再算上数量更庞大的差役群体,每年得发多少工资啊。
要是每个府州县军都和大名府类似,这就是一个无比庞大的公务员群体,固然这么做可以巩固政权,可是对财政的压力也太大了。
原本洪涛没想在官制上动手,那样会引起更多非议。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正好出现了一次有组织、有预谋弑杀皇子的大阴谋,借着它的东风干脆连大名府路的官场一起整治吧。现在谁也没法阻止这件事儿发生了,更不能恶人先告状。
一个时辰之前,头一批被抓捕的涉案人员和供词就已经由特种兵护送前往开封驸马府,再由长公主转呈神宗皇帝。
里面还附带了一份自己写的解决办法及善后处理方案,只要皇帝不想再有人对未来的继任者不利,就只能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