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和你们的性命比起来马算个屁,万万不可因小失大。我这些兵你要尽可能多的带回来,他们中的很多人会进入本官的新军中担任官职,要是全被你弄没了,干脆也就别回来见本官了。”
洪涛是渴望大量的战马,但也不想用特种兵去换。如果说儿童团、青年团是自己长远的未来,那这些特种兵就是自己短期的未来。
用后世的话讲,这些兵都是用钱堆起来的,光是一身装备就顶三个禁军的耗费,日常的吃喝堪比工程师,所积累的经验也不是寻常军队能比的,多死一个都心疼。
“大人的新军……末将不太明白,难道朝廷要向湟州派兵了?统兵之人是谁?”蒋二郎对朝廷的戒心非常重,稍有风吹草动就顾虑重重。
“朝廷没那么多兵往这个破地方扔,本官要把湟州的厢役变成战兵,再配上苗魁的一部分亲从官和你的特种兵做骨干,不见得就比禁军差。以后出关作战都由这支新军担任,禁军和厢役里的老弱病残负责守家,你觉得如何?”
既然厢役能训练成特种兵,没理由练不成战兵。淘汰率高点也没事儿,他们的数量大啊,消耗起来朝廷一点都不心疼。现在距离开春还有三四个月时间,抓点紧来得及。
“大人要改变兵制!这万万使不得,那位王监军就在湟州城内,如此大事他不可能不知晓,一旦报知官家,大人可就是重罪啊!”
这番话非但没让蒋二郎欢欣鼓舞,反而吓得屁滚尿流。就算再没当过官,仅凭禁军的经历他也清楚朝廷对军制是个什么态度,这玩意摸都摸不得。
“嘿嘿嘿……若是放在几个月前,本官有再大胆子也不会去碰军制的。但现在不同了,湟州变成了陛下的军事特区,知道什么叫特区不?就是干一切事儿都不用循规蹈矩的特殊区域。”对于蒋二郎的担忧洪涛很理解,但前些天从湟州送来的一份朝廷公文彻底解除了这个顾虑。
这封公文是枢密院下发的,上面确定了湟州的特殊军事地位。从此之后,这里归枢密院和参谋部双重领导,独立于任何路军州,算是神宗皇帝和王安石新政改革中的一个试点。
当洪涛看到这份公文时,脸上的表情别提多古怪了,又像笑又像哭。笑的是王安石肯定不乐意把湟州独立出去成为皇帝的权利范畴,但有了参谋部在前,这种试验模式无法避免,拿别的地方试又不太合适,纵观北宋的边关还真就湟州最般配。
哭的是自己获得了一块比较宽松的根据地发展,却把一只大老虎从皇帝心中唤醒了。权利玩意只要是人就上瘾,神宗皇帝也不是圣人,他这么做的最终目的并不是搞特区试验,而是要抓军权!
假如真让他成功了,那北宋有可能成为一个军事强国,也有可能还不如现在。独裁这个活儿是完完全全的双刃剑,玩好了能快速提高国力,因为全国上下统一思想没有第二种声音,执行效率非常高。
可效率高并不一定就是好事儿,万一走错了方向,效率越高就越倒霉,想改都改不过来。因为没有第二种声音,谁敢反对谁就先被灭了,直到撞上南墙的时候才会幡然醒悟。回头一看,好嘛,效率真高,这条路错的太远了,没个几十年真走不回去。
“有时候古人说的好像也不对,比如攘外必先安内这句话,要是放在此时此刻就有点问题了。”洪涛内心很矛盾,他既想让北宋的新政改革顺利走下去,又不想让神宗皇帝大权独揽。
如果光是这两样选择摆在面前,他还能比较自如的调和一下,可问题是北宋不光有很深的内部矛盾,还有更要命的外部压力。这时候他就想不出三全其美的办法了,只能先保一个、稳一个、舍一个。
保谁呢?想来想去,还是外部压力比较要命,不管内部怎么乱,也得先把北方的威胁解除。这时就不能先安内了,因为内部安定起来很耗费时间,拖上十年八年的,战争格局又会发生变化,很是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