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苏轼回京当了谏官,虽然品阶只升了半级,但实权大了。洪涛并不看好苏轼当官,更不看好他入朝为官。
舒适的环境是诗人的坟墓,搞文学创作必须经历坎坷磨难才能有灵感。看来由于自己的出现,这位大诗人的生活轨迹可能要发生重大转变了,流传后世的那些诗词还能不能继续出现很是个问题。
其次,苏轼来湟州的临时职务有点耐人寻味,只是巡湟州三个字,连个官职都没有。可见皇帝是多不待见这位大诗人,屁的权利都不打算给他。既然是巡,那就只能带眼睛和耳朵,嘴巴没用啊,指手画脚干涉地方军政更别想。
最后,也是最有意思的就是这封文书送抵的时间。合算它和苏轼一行人差不多同时抵达的通川堡,也就是说这封文书送到自己手中之后间隔一两天时间,苏轼的人就会抵达湟州城。如果他真想看什么,自己还真不好遮掩。
看来想让自己倒霉的势力也不是毫无办法,皇帝可以保自己,他们就能想尽各种办法倒自己。这不就是明摆着的阳谋嘛,让你说不得道不得,人家该看的、想看的在公文送抵之前恐怕就都看完了。
这一招要是换成别的官员确实挺难对付,基本就等同于突击检查了,假如朝中无人通风报信很容易露馅。
可是换到洪涛身上就没什么作用了,因为他身边明着暗着也不知道有多少皇帝、朝廷的密探,干什么基本都快成实时传送了,除了脑子里想的东西之外有个屁的秘密。
都没秘密了还怕突击检查吗?好歹也是镇守一方的中央特派员,街上有几滩牛粪、市场里有人争吵这种日常小事儿,肯定也不会有啥影响的。
想弹劾一位皇帝信任的高官,不是张张嘴就可以的,不管是御史还是谏官,都得多少拿出点证据,不管物证还是人证。
宋人所谓的风闻奏事,并不是说言官可以满嘴跑火车随便弹劾别人,那官场不就乱套了嘛。
在风闻奏事后面,还有一大套钳制言官自身行为的准则管着呢。以宋朝赵家的尿性,凡事儿就没有不制衡的,言官也一样。
“官人又在瞎说了,妾身何时惦记过别的男人!”莲儿自打成了驸马的女人,确实变化不小。
除了依旧喜欢往嘴里塞各种零食之外,追星和脑残粉之类的病症好像也痊愈了,即便知道苏轼这两天就到,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还嘴硬,不惦记为何朱八斤来不见提及,偏偏姓苏的一来你就如此激动呢?”洪涛还是不依不饶,弄出一副很纠结的摸样追问。
“……不与你讲了,我和紫菊要去看望小童,免得他们又被儿童团带坏!”论胡搅蛮缠莲儿纵有三个脑袋也掰扯不过她这位官人,眼看说不过干脆掉头就走。
她和紫菊在湟州城很是无聊,除了每日应对一大堆公文往来之外,找不到什么事情做,连逛街都满足不了。
可是她们的年龄又无法心如止水,干脆也学着驸马弄了一群穷苦蕃人的孩子,没事就拿着吃穿去救济救济,号称要超过儿童团,将来都去考进士。
洪涛假装不太服气,更不看好这些孩子。其实他是在故意刺激莲儿和紫菊,这样一来她们俩的干劲儿就会更足。
实际上莲儿和紫菊的举动正好弥补了洪涛身上的煞气,欧美政客、富商的家人通常都会加入慈善事业,中国人还没这个习惯,但洪涛认为这样挺好。
自己整天在外面呲牙咧嘴的杀人、得罪人,家人多做点善事能互相弥补一下,至少没坏处。为此洪涛特意提高了莲儿和紫菊每月的例钱,说是处理公文的工钱,其实就是找个借口让她们有钱去搞慈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