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袁松林在追问,她口中的话似乎隐含着什么他不知道的过往。
李老娘生气地放大音量:“我说,你是那个贱人的儿子,你们一家人都该死!”
在场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李老娘,这世间虎毒还不食子呢。
李老娘怎么说也养了李铁柱二十多年,就算养条狗,也该有感情了吧,而且李铁柱是三个儿子中最孝敬的一个,咋她还恨不得李铁柱一家都去死?
李老娘叉着腰,胸前起起伏伏,也不管什么家丑不可外扬,将多年前的心酸过往一股脑全道了出来。
“二十六年前,你那贱人娘亲李美庆是整个古溪村最好看的姑娘,又娇又嫩。李家在你外祖那一辈还是村里有名的富户,李美庆不仅人长得美,还是家里唯一的女娃,被爹娘娇宠着长大,那手刺绣更是一绝,她绣的帕子和衣服拿去镇上卖,总是一群姑娘中最先卖完的一个。”
说到这里,李老娘爬满皱纹的脸上洋溢着羡慕和向往的神色。
“她是村里所有姑娘的榜样,家家的年轻儿郎都梦想着能娶到李美庆为妻,偏家里爹娘眼光高,李美庆自己眼光也高,村里的小伙是一个也没看上,总想着找个念过书识得字的儿郎。到了嫁人的年纪,李家的门槛都快被上门说亲的媒人给踏破了,我们才知道,李美庆的好名声已经传得十里八乡都知晓了。”
“就紧挨着古溪村的蔚林村里,来了一个姓袁的小伙提亲,叫袁文钦。小伙子长得干干净净,身材修长,个子挺拔,一看就是读过书的,比起文弱的书生,他又显得强壮有力,一问才知,那小伙不仅读过书,还是个秀才。原先家里是干打猎这一行,后来家里有了点钱做了点小生意,他是又会打猎有能读书,长得还好看,李美庆第一眼见到他就喜欢上了他,李家爹娘也对袁文钦相当满意,一来二去就定下了这门婚事。”
说到这里,李老娘的脸色开始慢慢扭曲。
“那小伙子长得真俊啊,别说李美庆喜欢,我只远远瞧见一眼都喜欢得紧。”
她垂下眼眸,眼神中布满恨意。
“李美庆不就是命好会投胎吗,我苗珍除了出生,哪样比不上她?一个会打猎还长得好看的秀才,就这样白白便宜了李美庆,袁文钦那个该死的男人,他都没拿正眼瞧过我!”
李老娘越说越颤抖,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像是要一次性肃清心中多年的苦楚。
“我那贪财的老爹问都没问过我一句,为了李家十两银子的彩礼,就将我卖给了李家。李家儿子长得也不差,但没有袁文钦好看,也不会读书,还不会打猎,只是个会种地的泥腿子!我没得选,只能嫁了。”
李老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年轻时候的爱而不得和无可奈何都融进了泪水里,和李老娘差不多一辈的人无一不震惊。
原来她一直喜欢的都是铁柱的亲爹啊!
“我生金柱时月子没坐好,后来生银柱一直不下奶,又是寒冬腊月的,大雪连下几天,李老头急得哟,就像进山打点野味来给我补身体,他没有打猎的经验,就叫上了袁文钦,他是打猎好手。那时李美庆也才刚生完孩子没几天,两人进了深山,谁知竟遇上了狼,袁文钦为了掩护李老头,以自己作为引诱去引开狼,最后被狼活活咬死,临死前将孩子托付给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