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想一下,假如一个地方空间不断的塌陷、周围还是无魔真空,正中间还有一个释放恐怖吸引力与牵引力的失序之物,会是怎样一种可怕的光景。
没有任何生命、物质能存在于其周围。
而且,几乎目前所有神秘猎人常用的收容方法,都将失效。
这样的情况,假如真的是这个失序之物的完全态,那就太可怕了。收容已经是奢想,除非有奇迹降临。——此奇迹,既是彼奇迹,也是彼彼奇迹。
可奇迹不常在。
所以,假如失序之物的最终形态真的这般恐怖,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办法将其流放到偏僻界域……至少不要留在南域。
否则,短期可能南域没事,但长期存在很有可能让南域都会崩溃。
失序之物的恐怖,可见一斑。
执察者与波罗叶如今都预想到这样可怕的后果,只是他们的表现各不一样。执察者沉默不言,余光偶尔放到安格尔身上,眼神闪烁不定。
波罗叶则是在原地打旋了好几圈后,飞到执察者面前:“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不打算放开空间限制?”
见执察者不言,波罗叶指着远处的神秘果实,强行拔高声线,用尖锐的孩童声音道:“它继续发展下去是什么后果,你是守序公会的执察者,比我更清楚。你确定还要在这里看着?或者说,我们就在这等死?”
从波罗叶没有将口癖挂在嘴边,就知道它此时的情绪有多么的激动。
在波罗叶的连番追问下,执察者终于开了口。
只是他的这番话,却让波罗叶的表情变得很难看。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在扭曲界域里设置了空间限制?”执察者看向波罗叶,眼神平静。
波罗叶仔细回想了一下,执察者的确从未说过他设置过空间限制。但他也没否认过,这在波罗叶看来,就是一种默认。
“你肯定是在骗我?”
“你觉得是在骗你,你可以不信。”执察者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这时,波罗叶的意识中,此前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格鲁兹戴华德轻声道:“执察者的谎言,比其他任何巫师都容易堪破。而他,应该没有说谎。”
连格鲁兹戴华德都这么说,波罗叶哪还敢质疑。
只是,如果不是执察者捣的鬼,为什么他们无法打开位面夹道?
波罗叶心中一动,转头看向远处那越发光华闪耀的神秘果实。
“难道是它的特性?”在排除执察者的嫌疑,她能怀疑的只有神秘果实,不过她心中还是觉得古怪,此前神秘果实的特性并没有限制空间的啊?
“或许,是吧。”回话的是格鲁兹戴华德,只是在波罗叶听来,这条盘桓在脑海的精神力讯号前所未有的弱。
“大人,你现在的情况……”
格鲁兹戴华德:“我没事,只是在准备降临过程分了心,有一点反噬,不过没有大碍。”
波罗叶眼神微微有些愧疚,要是他打开虚空之门离开,城主大人就没必要降临了。可现在没办法,虚空被封锁,只有城主大人降临,才有办法打开一条生路。
“大人,大概还有多久能够降临?”
格鲁兹戴华德:“我会尽量争取在三分钟内降临。在此之前,我需要你将我的情况有限度的透露给执察者,我的降临需要他的配合。”
“可是,现在已经封锁虚空了……”
“封锁的只是从内到外的虚空,从虚空进入南域并没有被封锁。我试验过了,我在虚空存储的一具可控肉身,是可以进入南域。我会直接以你的身体为锚点,穿梭过来,分念与肉身相合,以此降临。”
而格鲁兹戴华德想要降临到波罗叶身边,必然眼经过扭曲界域,所以这必须要和执察者通气,在他首肯之下才能进入。
当然,格鲁兹戴华德也可以偏离一点坐标,去到没有扭曲界域的地方。
但是,他现在也忌惮失序之物的状况。谁能想到,之前他们以为是一个常规的失序之物,目前越来越可怕。
尤其是,当它开始牵引能量时,它的可怕程度直接破表。
按照守序公会推的那个胡帕系数量定法,这个失序之物的胡帕系数估计会超过7。
这已经是极度可怕与极度危险的数值了,这种数值的失序之物,就算能收容,守序公会都会犹豫一下。毕竟,收容并不意味着就高枕无忧,后续如何安置也是一笔大开销,在安置时、以及安置后也有死人的风险。所以,越是可怕的失序之物,守序公会都有些不敢碰。
正因此,格鲁兹戴华德也虚啊,之前还看不出这个神秘果实居然还有两幅面孔,你勾引生物就罢了,现在连非生物的能量都能吸引,这就骇人了。
况且他还只是一具分念之身,能保住这个分念就已经很不错了,其余的,只能看运势了。
“我明白了,咻罗。”
波罗叶将格鲁兹戴华德的情况,简单的说给了执察者听。
波罗叶隐瞒了格鲁兹戴华德的身份,只是说,是一位藏匿于虚空的幻灵之城后援。他会突破空间限制,从虚空开启锚点进入扭曲界域,然后借着空间空隙,他们就可以逃离。
执察者陷入了沉思,波罗叶所说的,站在他们的角度上看,绝对是一个可操纵性较大的方法。
只是他们默认的是,无法打开虚空之门,是神秘果实造成的。而神秘果实还无法影响到虚空,所以虚空是可以反过来进入南域的。
这样一来,出口就有了。
怎么想,这个方法都是合理的。
但他们偏偏相岔了一件事,屏蔽位面夹道的,其实是安格尔的绿纹域场。
波罗叶口中所谓的“外援”,暂且不论是谁,他想要以波罗叶为锚点进入此间,该问的不是他,而是安格尔。
执察者心中思绪重重,毫无疑问,这需要安格尔来做决定。但是,安格尔现在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沉溺于失序之物的诞生喜悦下,完全没有理会外物的心思。
他也不可能去打断安格尔……虽然他觉得安格尔此时是在“表演”,但万一呢,万一他真的有所悟,却被他打断了呢?按照执察者的规则,他必然要为此付出代价。本来就欠了安格尔一大笔弥补性补偿,再因此而负累新的债务,他还要怎么还?拿命还吗?
所以,面对波罗叶的询问,执察者也只能自己做决定。
执察者很想不闻不问,或者干脆拒绝,但这显然不符合当下的情况。而且,抛开其他因素来说,执察者自己也觉得,这其实是一个不错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