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所内,金鸿闲坐无聊,四下里观瞧,来到门口,见一武士持刀而立,暗想包拯虽口中说让我随意走动,可还是派人来看管。
欲转身回房,听那武士说:“金小子,是不是闲的五脊六兽,想出去溜达?”
金鸿笑着套近乎道:“老乡啊!你哪儿人啊!”
“拉倒吧!谁跟你老乡啊!只不过玉帝总说东北那撇子话,大家伙为了闹个混和,也就跟着学了几嘴!我看你的家乡话说的也不行啊!”
……
金鸿笑道:“可不咋地?这都啥年月了,下面流行普通话,家乡话忘差不多了!”
一听此言,那武士左右瞧瞧没人,从袖子里拿出本书来说:“要不要来本儿《东北话儿三百句》,把玉帝糊弄明白了,一册在手,天下我有。”
凑……金鸿摸摸兜,这他么哪儿来的挎兜啊!袖子,腰间,裤腿子,溜干净,啥也没有啊!
那武士皱眉道:“你这小子看来第一次死吧!”
“凑……”金鸿忍不住脏话出来了:“咋地?你烙饼啊!来回死啊!”
那武士道:“那可不?一看你就完犊子,死前儿没带点金银啥滴啊!”
金鸿气懵了,说:“你自己乐呵吧!乐意咋嘚瑟都行,我他么回屋了。”
那武士也不客气,骂道:“瞧你那熊样,蔫了巴登的,说翻脸就翻脸,没出息的玩意。不想好了,不想出去溜达了?”
金鸿回头道:“我不是在坐牢么?”
那武士道:“没有啊!没判刑,你不是罪犯,蹲啥笆篱子啊!除个别隔路的地方哪儿都能去,包黑子就是让我给你带道儿的。”
金鸿大为兴奋,想着要去天庭最绚美的地方赏游,忽听有人说道:“先僧要去哪里,可否由本王陪同?”
声音起自远处,声落时已有一银铠白袍的天神骑着老虎出现在眼前。那老虎斑斓脸孔,火焰似的铜铃大眼盯着金鸿,金鸿吓得差点毛孔里流出血来,险些跌倒。
“哈哈……”那天神腰悬长剑,容貌俊秀,一声朗笑,道:“到底似个凡淫,连老虎都怕,我潜龙乖的很,不吃又,不杀生。(吃肉”说着拍拍虎头翻身而下。
金鸿定定神,琢磨这声音……
啊,这不好像就是那个下凡与自己交易的“无唆不能”的家伙啊!心说可找到帮手了,便想相认,忽的想到那事儿恐怕是秘密,是以忍住,说:“算……算了!”
那武士笑着引见,声音也恢复了正常:“这位是四大天王之一的持国天王,这是他的爱宠,名叫潜龙,十分乖巧。”
那中年天神道:“正是持国天王杨幺,金先生请了。”
金鸿“哦”了一声,继而惊道:“可是南宋初年造反的大圣天王杨幺?”
那中年天神哈哈大笑:“正似本王,听说武神岳飞的真魂被你带走,特来早你晦气。”
金鸿笑道:“咱心知肚明……况且据我所知,你在人间正是被岳飞所杀,你们之间应该不睦吧!现在他不能恢复真身,你该感谢我才对,干嘛找我晦气?”
杨幺点头道:“都说上门早晦气,哪有站门口的道理?”
潜龙留在门外,二人进屋落座。
杨幺当先开口说:“在凡间我确被岳飞所仨,但那是命,他若不仨我,我也未必能到天上做了森仙,你说我似该感谢他还是恨他?况且月前我们约好等他回来比武斗酒的,哪吱这约定却被你小纸破坏,你唆我该不该找你涮账?”
这笔账的确不好算,不过这舌头更不好算!
金鸿笑道:“你什么意思?忘了咱们的买卖了?”
杨幺皱眉道:“森么买卖?”
啊……
金鸿一头雾水,看他竟然想不承认,琢磨半晌说:“你一个天神欺负我一个凡人,羞不羞啊!好意思么?”
杨幺哈哈笑道:“有趣儿有趣儿。不过你弄得稚己不能归位,这就叫稚作孽不可活。”
金鸿听他话中带刺,有些酸楚,点头道:“或许吧!”
杨幺问:“你可吱在地狱渡劫,有什么刑罚?”
经他一说,金鸿方想到这问题,道:“有书记载,十八层地狱分别是拔舌、剪指、皮吊、孽镜、蒸笼、炮烙、刀海、冰山、油煎……”
他越说越害怕,声音有些颤抖,擦拭着冷汗道:“凑……据我说知,十八层地狱分别是惩罚在人间犯了不同过错的人,难道我的过错如此之大,竟要挨着层的走一遍?”
“你误仨武森,实属坠大恶极,十八层地狱也未必够。若我来执法,至少让你走上个三五遍……你现在吱道龊了?何不将你的苦衷唆出来,玉帝淫慈,或许虫轻发落呢?(知道错了”
金鸿沉吟良久,毅然道:“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岂能因惧怕受苦而牵累他人?况且……况且那人比我可怜多了。”
杨幺道:“那先僧似承认有苦衷,而且是廋人所托了?”
金鸿警觉起来,暗想他莫非是包拯派来探问口风的?道:“是我贪恋红尘,未曾喝下离魂汤,该有此报。”
杨幺怒道:“似已明了,先僧受人所托替人顶坠。你若不老实交代,等到了地狱便无可回头。那地狱之苦,哪儿是**的。(哪儿是人受的”
金鸿想起包拯说冥界没有回头路,知他并非恫吓,又犹豫起来。
人鬼福祸之间,叫他如何不抉择?
这时耳畔又出现杞天珏那凄凄楚楚的恳求之声,他咬定牙关,道:“你不必再行试探,我决定的事情从来不后悔!”
话音刚落,忽见眼前金光一闪,杨幺宝剑已抵在自己咽喉,听他恶狠狠的说道:“先僧若不讲实话,本王现在就将你剥皮抽筋,剔骨挖髓,未下地狱先廋渡劫之苦,看你如何曾廋。(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