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腿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正在沥沥地渗着血,看形状应该是被箭矢划出的伤。
柜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她显然是被维罗吓到了,扔出那块铁片后身子就不住的往角落里缩,同时也将怀中的布袋抱的更紧了。
但当维罗那句“原来是你”脱口而出后,女孩身体一颤,目光小心地抬起,触及到了维罗的眼神。
是他……
虽然昨天在捕奴车上,她只是在布帘被扬起的间隙看了维罗短短一眼,但她已经深深地记住了这个人。
只是没有想到,他也记住了自己。
“我先帮你止血。”看着女孩已经惨白一片的嘴唇,维罗连忙蹲下,从战术储纳盒中取出了一份应急制剂以及一些绷带,开始为女孩处理伤口。
一份应急制剂不过二十银月,以现在的维罗猎杀荒兽的效率,用起来也不心疼。
虽然对墨菲斯托公司没什么好感,但是人家的产品嘛……该用还是要用的。
此时女孩似乎已经冷静了下来,眼睛只是注视着自己的伤口,神情却有些沉默。
直到维罗仔细地缠好女孩腿上的绷带,不再有血液从中渗出,女孩的脸上才稍微有了一丝血色。
她抬起头,轻轻的说道:“谢谢你……佣兵先生。”
旋即,又陷入了沉默。
她的父母曾教导她,别人的恩情一定要十倍百倍地予以报答。但却没有说过,假如她拥有的一切都不再存在价值,那又该用什么回应。
所以她除了谢谢,就只有沉默。
“嗐,没事。”维罗呼了口气,笑道:“我倒要佩服你,看你这个样子,是从那群捕奴人的手里逃出来了?”
“嗯。”女孩轻轻应了声。
看着女孩怀里的布袋,从不小心露出来的边边角角可以看出,里面装的应该是一些治疗肺病的药品。
看来是一个有故事的孩子。
维罗也不嫌脏,就在这个柜子里随便找了个空的位置坐在了上面。
这个柜子不知道被人废弃在这多久了,虽然看着都快要散架了,但是里面的空间还挺大,起码现在女孩和维罗一人坐在一个角落,竟也能在中间隔开一段距离,完全没有拥挤的感觉。
维罗一只脚放在外面,一只脚搭在柜子沿上,竟然把这个柜子坐出了沙发的感觉。
“这些药,是你偷来的吗?”
闻言,女孩立刻紧张的抱紧了怀里的布袋,低下头,没有说话。
“放心啦,我没有抢你东西的意思……诶,对了,你是不是好久没吃东西了,吃点?”
维罗掰了一块干粮,递了过去。“虽然我也觉得偷东西是不对的嘛……但是我对生产这些药的那家公司没什么好感,我可以当没看见哦。”
这些药正是墨菲斯托家的产品,维罗只能感叹时也命也。
听到这,女孩一下子抬起了头,她看向维罗,就见他刚刚好笑着向她眨了一下眼睛。
女孩心中一颤,她捧过维罗递过的干粮,看着它在掌心仍然释放着没有散尽的余温,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感觉一股委屈止不住的往上涌。
直到一滴眼泪落在了掌心的干粮上,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泣不成声。
她记起来了,曾经的她也拥有着这样灿烂的笑容,也拥有着这样纯粹的怜悯,也在这样看似乖巧守着规矩的外表下藏了一些顽皮的小性子。
但自从染了荒石病,就连眼泪的味道都已经在记忆里逐渐模糊了。
“诶诶诶?你怎么哭了?”这下倒是轮到维罗慌了,单身了两辈子的他完全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办才好。
“额……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对不起啊……要是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我这就给你道歉……”
但无论维罗如何规劝,眼前的女孩都只是小心地捧着那块干粮,默默地啜泣,似乎已经完全丧失了语言能力。
还好,就在维罗束手无策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成功让维罗从尴尬的氛围中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