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
兴儿领命,接过贾琏递过来的名单,兴冲冲的出门了。
龙鳞卫这边的办公地点,是一座五进的宅子。
贾琏所在的位置就相当于后宅。
兴儿一路穿过二门,奔着前面而来。
龙鳞卫都知道他是贾琏的长随,一路纷纷避让。
等他趾高气昂的到了龙鳞卫指挥同知王波面前,用眼神屏退左右,才道:
“我家二爷说,山东两案是时候结束了,这上面的人你重点‘照顾‘一下,还有金陵卫家,我家大爷说‘没有实证,牵扯不大,就别为难他们’。”
将冯一博的原话转述了一遍,还特地强调了“照顾”二字。
随后才将名单递上,还不忘补充一句:
“好好干,太后和我们二爷不会亏待你的。”
王波微微蹙眉,但还是应道:
“是是是,我一定竭心尽力,有劳走这一趟。”
兴儿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随后摆了摆手道:
“走了!”
“哎!慢走!”
王波目送兴儿出门,缓缓收敛笑容,骂了句:
“攮求的,狗仗人势的东西!”
随后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名单,又叹了口气:
“来大活了!也不知是福是祸,唉!”
龙鳞卫平日里低调行事,一旦出面就不是小事。
山东两案本来都接近尾声了,现在又整出幺蛾子。
作为龙鳞卫的老人,王波很清楚,这事看似风光无限,手握无数人的生死。
可实则却是暗藏杀机,一个搞不好就要受到牵累。
这名单上都是京营的人,很显然是有人要借他们的手打压异己。
他们现在罗织罪名,把人都得罪完了。
万一形势反转,他们就难免被推出去背锅。
如果有的选,他一定不会掺和这种事。
但贾琏下了令,他却不得不照做。
王波叹了口,又对外高声道:
“来人啊!”
一个番子小跑进屋,恭敬一礼:
“大人!”
王波将名单递过去,冷声道:
“上面有令,全力搜集这些人的罪证!”
“遵命!”
番子刚要出去传令,王波又不补充道:
“等等,除此之外,还要加上一个金陵卫家!”
很显然,他的重点都在“照顾”上。
自动过滤了“没有实证,牵扯不大,就别为难他们了”这句正确的废话。
“下属明白!”
接连几日,龙鳞卫频繁出动。
京营之中的开国一脉,大多还在准备过年。
这一下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有的牵扯山东两案,有的背负人命官司,还有的牵扯到前些年鞑靼入寇时,在都中侵占民田……
总之,罪状不一,但纷纷被收押入狱,进行审讯。
看这架势,是要在狱中过年了。
一时间,都中风声鹤唳。
无数弹劾的奏疏,如雪片般送入宫中。
可这些奏疏就如泥牛入海,内阁和太后没有半点表示。
这一下,压力就给到了荣府这边。
开国一脉这些老亲蜂拥而至,想找贾琏这个龙鳞卫指挥问个明白。
贾琏见机就躲了出去,于是苦了其他贾家人。
最后没办法,贾政宣布荣府闭门谢客,才勉强得些个清净。
可眼看就要过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最后贾母再三保证,宫中忙于仪礼,等年后一定去宫中问个清楚。
没想到,年还没过完,史家就找上门了。
怎么说也是娘家来的人,贾母犹豫再三,还是见了。
“老太太,按说大过年的,我本不该来找不自在。”
卫夫人一见面,眼泪就扑簌簌的流了下来,还带着哭腔道:
“可我娘家都被龙鳞卫给拆了,如今卫家家破人亡,我这个卫家出来的,怎么也该问个说法!”
“什么?”
贾母顿时瞪大眼睛,连忙吩咐道:
“去把琏儿给我找来!”
贾琏听说卫夫人上门,心中正自懊悔。
此时听闻贾母传唤,便连忙赶了过来。
“婶娘,这事说起来真不关我的事啊!”
看着哭成泪人的卫夫人,贾琏硬着头皮叫屈道:
“我本来还让们。可没想到,卫家竟然和逆首有染,对此事我也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见卫夫人依旧哭的不能自已,他又解释道:
“不信您可以去问问我的长随,我特地让兴儿去传的话!”
原来,卫家在龙鳞卫的关照下得到了重点照顾。
没想到,这一查还真查出问题来了。
卫家在山东有些势力,不然也参与不了侵占民田的事。
也是因此被忠顺亲王拉拢过。
卫夫人的兄长,也就是卫家家主卫然宾虽然没有答应,可卫家二房的卫然礼人却暗中投靠了忠顺亲王。
当初卫家对马匪的事有所察觉,就是卫然礼力劝才没有揭发。
而卫然宾因为侵占民田之事被去职抄家,二房的卫然礼就成了新的家主。
卫家大房本就对此不忿。
这一次,卫然宾又被下了大狱,追问勾结逆首的事。
卫家大房就有人将此事说了出来。
龙鳞卫正愁找不到合适的罪名,这下终于有了突破口。
被打了个半死之后,卫然礼终于承认和忠顺逆首有所勾结。
一时间,卫家二房全都被捕。
在这个亲亲相隐的社会中,卫家大房就因为出卖二房的事,被其他几房指指点点。
尤其是大房的公子卫若兰,成了众人口中最大的怀疑对象。
最终,卫若兰不堪受辱,竟然选择在过年之际,当着祖先的排位自尽,以此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一下,本来想为婶娘尽些孝心,才想办法请托冯一博帮忙的史湘云。
不仅好心办了坏事不说,还成了望门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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