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笼河的河道经过两年的疏浚和整改,终于全线贯通了。
个别地方太过湍急形成瀑布,也通过改道放缓了水流,只是中间有几段峡谷,如果想要拓宽工程量太大。
所以大船依然不能通过,只小船往来运输人货无碍。
一路穿山过峡,终于来到了新城黑龙府。
“恭迎黑龙王!”
这次过来,黑龙府各司代表也都得了信儿,码头上乌泱泱的都是前来迎接冯一博的。
船刚一停靠,就躬身拜倒一片!
冯一博微微抬手,轻声道:“诸位辛苦了。”
旁边狗子也朗声道:“免。”
众人这才纷纷起身,冯一博则缓步下船,直奔为首的王熙凤和可卿。
“我回来了。”
可卿只含笑看着他,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这几年她和王熙凤依旧配合默契,但随着冯炽越来越大,她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此时一见到冯一博,顿时积压的委屈都涌上心头。
倒是王熙凤见她如此,便美眸轻转,随后接口道:
“爷回来就好!”
说着,还拉着儿子催促道:
“炽哥儿,还不快叫人?”
“父王……”
冯灿有些怯生生的叫了一声,显然是王熙凤教过的。
冯一博笑着点头,却奔着可卿,先轻轻为可卿擦了擦眼泪,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两句。
随后不顾可卿耳朵红透,便笑着上前,一把将冯炽抱起来,笑道:
“叫父亲就好,爹爹也行!”
王熙凤见他和可卿亲昵只做不见,现在看他抱起儿子,顿时笑着道:
“爷,咱们这样的人家,在家里叫什么都好,若在外面还如普通人一样叫岂不让人笑话?”
冯一博轻轻拍了拍冯炽的小屁股,不在意的道:“东海郡都是咱们的,规矩也是咱们定,就算出了东海郡,又有谁敢笑话?”
“爷说的是,到底是我见识短了。”王熙凤笑着上前,拉着冯炽的小手,教道:“炽哥儿还不叫爹爹。”
冯炽还有些怕生,在冯一博怀里一动不敢动,听见娘亲叫她,才勉强叫了一声:“爹爹。”
“乖。”
冯一博满意点头,就这么抱着冯炽往府里走,可卿和王熙凤则跟在左右。
各司代表犹豫着想要跟上,却被狗子拦住。
“王爷舟车劳顿,今日你们前来迎接的心意已经知晓了,几日后王爷应该会视察各司工作,你们都回去早做准备,别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众人忙躬身道:“多谢黑犬王提点!”
说完不少人都匆匆忙忙的回去安排,只有五位掌印留了下来。
也就是瑞珠、平儿、茜雪、鸳鸯、袭人几个,和狗子、猛子、秦钟三个一起进了府中。
这些都是冯一博的私人,自然和其他人不一样。
进府后,冯一博先去沐浴更衣,洗去一身尘土。
更衣的时候,他发现伺候洗澡的两个侍女都是角色,且有些眼熟。
冯一博定睛打量,随即皱眉道:
“你们是甄家的女儿?”
两人闻言顿时瑟瑟发抖,其中一个勉强道:
“奴婢谨言,这是我妹妹谨谕,不敢欺瞒王爷,我原名甄英台,我妹妹原名甄英姿,我们都是金陵甄家的女儿,如今在大太太身边伺候。”
在甄家的风俗,女儿之名,亦皆从男子之名命字,也就是和男子范一样的字。
不似一般人家,用“春、红、香、玉”一类的艳字。
甄家的上一辈,都从“贝”字。
甄士隐名甄费,就是甄家的一个远支。
整个甄家的贝字辈,只甄应嘉不同。
这是当年太祖皇帝最后一次巡江南之时住在甄家,正好为甄家嫡子出生,便赐名应嘉。
表面上,应的是“以嘉礼亲万民”之意。
实则,却也有“以嘉石平罢民”之说。
此二者同出《周礼》。
前者自不必说,自然指的是太祖皇帝巡幸江南是亲万民的嘉礼。
而后者,则是在敲打甄家,告诉他们有错就改。
可惜的是,甄家当时的家主,也就是甄应嘉的父亲,明明知晓其中含义,却依旧不知悔改。
到了甄应嘉也有样学样,还给下一代取了“宝玉”这个乳名,对应嘉石。
可也仅限于此,甄家就是这样,一代一代往下拖,每每看似有了改正之心,实则始终抱有幻想,将希望寄托到了下一代。
自欺欺人,结果自然是家破人亡。
也正是甄应嘉被太祖赐名,与众不同,提前定了甄家的族长之位。
到了再下一辈,就范“英”字。
香菱的甄英莲如此,甄家这对姐妹也是如此。
这对姐妹冯一博还是第一次见到,便不由仔细打量一番。
确见二人眉眼间和秦可卿有几分相似,仔细看去,和香菱也有相似之处,只是气质和两人大不相同。
秦可卿风流袅娜,仪态万千。
香菱身段类似,却十分呆萌。
而这对姐妹也各有特色。
姐姐甄英台看着应该是个爽利性子,说话也条理清晰,只是在他面前十分紧张,或者说十分害怕,说话的时候微微有些颤抖。
妹妹看起来弱不禁风,再配上小心翼翼的躲在姐姐身后,不敢抬头和冯一博对视的模样,更添几分惹人怜爱之感。
冯一博闻言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只在心中盘算起来。
说来说去,这件事还是要和可卿沟通一下。
见到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黑龙王,甄英台本来十分害怕,以为今天她们姐妹必然要献身了。
可见对方只看了两眼,点点头便离开浴室,不由又感觉有些着急。
她还想再说什么,甄英姿却拉住她,微微摇了摇头。
冯一博没理两人的小心思,直往秦可卿院里去了。
两人许久未见,自是情难自禁。
一时间,天雷地火胜过千言万语。
“你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甄家两姐妹当初交给你处置不是为了自己……”
可卿长长出了口气,才解释道:
“爷可是让我用他们拉拢下面的人?我初见到她们只觉有几分亲近,再加之和我有几分相似,便留在身边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