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孟姨只是冯府下人,他也有些不好意思。
杨明新倒是不见外,直接就答应了下来。鷥
“都一起吧,晚上还能继续秉烛畅谈!昨天……”
冯一博笑着摆了摆手,可说着说着就听了下来。
只见他眼神微微一凝,看向正殿的出口那边。
刘正和杨明新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
原来是忠顺亲王,身边前呼后拥跟着七、八人。
看样子和他们一样,也是在找说话的地方。
两人都是文官,倒是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鷥
可冯一博却是文武通吃,认识的人面极广。
跟在忠顺亲王身边的几人中,新贵只有两个。
其他都是开国一脉的人。
最让他吃惊的,就是北静郡王竟在其中。
虽然同为大魏勋贵,两边暗地里水火不容。
但平日遇见有说有笑倒也正常。
可像今日这样,却又有些不同寻常了。鷥
因为两边聚在一起,显然并非是遇见寒暄。
看他们四处打量的模样就知道,这是在找人少之处,想要说话。
难道,开国一脉要投靠忠顺亲王?
一个荒唐的念头冒了出来,冯一博又立刻否定了这样的可能。
其他人也就算了,北静郡王这样的开国一脉核心成员,忠顺亲王如何敢收?
太上皇驾崩,开国一脉没了主心骨。
说不得景顺帝就要对他们下手了。鷥
忠顺亲王即使有些小九九,又如何敢明着和景顺帝作对?
可若不是投靠之事,那两边在一起又会是商量什么事呢?
三人又聊了几句有的没的,见冯一博有些心不在焉,刘正和杨明新就各自离开了。
分开之后,冯一博又沉思良久。
难道开国一脉想和新晋勋贵合作,一起发动对外战争?
对!
这个可能性倒是不小。鷥
若是他们合作发动战争,冯一博倒也乐见其成。
大魏对外扩张,正是他所希望的。
不过还是那句话,一切还是要等丧礼结束才能见分晓。
即使发动战争,也不可能在葬礼结束之前。
三日之后,文武百官终于有了回家的机会。
不过这次也都只是匆匆回去一趟,将一身素服换成了盛服。
也就是按照亲疏远近和不同官阶,换上不同的丧服。鷥
之后的每日,依旧要这边哭丧吊灵。
一直要持续到出殡才算结束。
要是没按规定穿戴,必然会遭科道言官的弹劾。
真治个大不敬,就算杀头也不是不可能。
而除了文武百官,后宫妃嫔和命妇也一样跑不了。
尤其是年龄大,身子又不利索的。
才几日过去,就被折腾的够呛。鷥
像贾府史老太君这样的,没几天就差点追随太上皇而去了。
还是贾政禀明了景顺帝,才被允许延请太医,回家休养。
但即使回家,每天早上起来也得点上三炷香,再哭一阵才行。
除了官员和朝廷要忙于每日吊丧,民间也有很多禁忌。
首先,是都中各种宗教场所。
国丧期间,凡是寺、观等有钟的地方,每日各鸣钟三万杵。
其次,还有各种娱乐场所。鷥
所有青楼、妓馆、勾栏、瓦舍等,国丧期间一律停业。
另外还有,民间百日内不允许嫁娶,所有祭祀典礼也都全部停办。
同时还要禁绝屠宰、喝酒、吃荤等七七四十九日。
这些对底层百姓倒是没什么,毕竟能吃喝嫖赌的也只是少数。
但这可苦了官员和乡绅。
等到出殡的时候,随行百官和沿途设祭的乡老必然面带菜色。
毕竟,他们睡不好,玩不好,还吃不好。鷥
一个个如丧考批,比死了还难受。
百天之后,也就是三个多月,民间就能率先解除限制。
但有爵之家还要守制一年。
好在这一年里,只是不能大肆庆祝,其余倒是没了约束。
出殡的前,还有不少繁琐的礼仪。
简单来说,就是皇帝和百官,在不同场合换不同的衣服,还要不停叩拜,不停哭丧。
就连冯一博这样的精壮小伙子,都被折腾够呛,何况是朝中那些老臣。鷥
这些日子已经有不少人都倒下了。
张松越本就忧心忡忡,再加上连日的疲累,在第三十天的时候就坚持不住,昏倒在先帝的灵前。
景顺帝忙安排了太医诊治,又让人将他送回家休养。
新党暂时群龙无首,就由陈勤之暂代。
不过,陈勤之也已经精力不济,在第四十二天的时候也感了风寒。
好在喝了一副药之后,就退烧了。
但经此一事也是筋疲力尽,堪堪没有倒下罢了。鷥
就这样前赴后继,不知熬走了多少老臣。
终于熬到了第四十八天。
文武百官短暂的回府,随后再次回到大明宫。
第二天,大魏太宗孝文先皇帝的棺椁,由景顺帝亲自护送着从大明门出了皇宫。
文武百官则从大明门侧门出去,有序的跟随在后面。
发丧的队伍在城中步行,穿街过巷。
直到城门外,才允许换乘马匹车辆。鷥
别以为到此就算结束,等到了先灵那边还要继续各种仪礼。
而且这一路也不能闲着,需要在途中朝哭夕奠。
沿途经过的地方,百官和四品以下的命妇,还有军民、耆老等,都需要沿途设祭,为先帝送行。
就这样,一路哭声不断,半个月后终于到了先灵。
到了地方,景顺帝带头,百官相随,一起行虞礼。
初献要需要献帛和加酒,礼部派出郝振林朗读祝文。
之后又有亚献和终献,百官就是叩拜叩拜再叩拜。鷥
等到棺椁下葬之后,还要再祭一次。
终于结束了这边的礼仪,接下来再回到都中将神主,也就是先皇之灵送走,整个过程就算结束。
就在御驾开始回返,筋疲力尽的随行官员也都送了口气的时候。
忽然有一队人马出现在视野之中,直冲前面的御驾!
“护驾!”
随行的京营反应倒是不慢,迅速护住了景顺帝的车驾。
为首将领稳住局势,立刻到阵前怒斥道:鷥
“大胆!你们是什么人?莫非要谋反不成?”
对方人马却理也不理,眨眼间已到了阵前。
就这么直挺挺的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