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冯一博知道,这个没法教刘正。
想到这,他不由看向杨明新。
没想到杨明新两眼放光的,还在钻研《物理》教材。
根本没听他们俩说什么。
“唉!”
冯一博轻叹一声,只能道:
“不管怎么说,先把理论搞出来,至少让人明白该往‘知行合一’的方向努力。”阑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
“何况,就算有些争议也无妨,这样反而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黑红也是红的一种。
更何况,这套理论也算出自圣人之言。
你想反驳没问题,但也要从圣人典籍之中寻找破解的方法。
随后两人就“知行合一”四个字又展开了激烈的探讨。
终于,杨明新囫囵吞枣的看完了《物理》教材。阑
等他抬起头,兴奋的想要问冯一博一些问题的时候。
却发现两人在探讨理学……
什么情况?
杨明新顿时有些不明所以,迟疑的道:
“那个……”
他一出声,两人才想起厅中还有一人,顿时将目光聚焦了过来。
这让杨明新有些尴尬,却忍不住心中好奇,还是问道:阑
“一博,这本书上写的都是真的吗?比如那两个重量不同的铁球,从高处抛下,真的能同时落地?”
两人闻言,不由对视一眼。
冯一博被一问,不由笑着道:
“如假包换!新民兄既然有兴趣,何不自己做些实验?”
“实验?”
杨明新一愣。
随后想起什么似的,忙将《物理》教材的扉页打开。阑
他指着扉页,问道:
“就如这上面所言,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到底也是个榜眼,只看一眼就能记住大概。
冯一博见此,自然是笑着点头道:
“不错!‘格物致知’这四个字,在我的理解之中就是如此!格物重在实践,实践才能出真知。”
杨明新有些恍然的点了点头,又感慨道:
“今天真是没白来!只这一句,就受益良多啊!”阑
虽然里面的东西和理学无关,但仅这一句就剩过千言万语。
“实学”由来已久,也是儒家的一个分支。
讲究的是“崇实黜虚、经世致用”。
可说来说去,还全都是义理。
倒是不如这句“实践出真知”,来得更“实”一些。
感慨过后,杨明新又想起什么,才问道:
“对了,你们在说什么呢?刚刚好像听浩然在说,君子慎独?”阑
他本来以为两人是在讨论《物理》,可刚刚抬头却听两人讨论起“君子慎独”。
这让杨明新不由有些奇怪。
刘正闻言点点头,笑道:
“不错,我们在讨论该如何正心诚意,如何知行合一,而诚意者,母自欺也……”
后面一段也出自《大学》,说的是君子该如何做。
很显然,两个人已经从‘知行合一’,探讨到了君子的行为准则。
可经典之中,对于君子的说法可太多了。阑
两人这还是只限于大学一篇,可再加上朱熹的批注,还是探讨了好半天。
这个我也会啊!
杨明新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随后,同科的一甲三人,就在厅中讨论起“君子”来。
天色晚些,冯一博留二人在府中用了饭。
等到走的时候,三人还都意犹未尽,相约下次休沐继续探讨。
将两人送出门外,冯一博刚要回身。阑
这时,杨明新忽然脱离刘正,独自回来了。
“一博,我……”
看他有些吞吞吐吐,冯一博就猜到了大概。
他朝门厅一指,笑着道:
“走,咱们到那边说吧。”
等门厅里的下人都被摒退,杨明新才苦笑着道:
“说来,我也不得不对不起你一次了。”阑
“可惜啊!我这次不会再上当了!”
冯一博笑着回应一句,又道:
“人情谁都难免,新民兄你直接说就好,至于如何应对,那就是我的事了。”
杨明新闻言,这才如释重负。
当下他也不再迟疑,直接道:
“忠顺亲王想要见你一面,他说他和别人不一样,你应该见一见的。”
冯一博有些诧异于杨明新和忠顺亲王的关系。阑
杨明新在朝中,勉强也算是新党。
他堂兄杨提督算是开国一脉的人。
没想到,他暗中竟然和忠顺亲王也有关系?
不过,好像自己也差不多是这样?
冯一博只诧异了一下,就没好气的道:
“他确实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是想要钱,新贵们已经分了那么多,他还见我做什么?”
他其实明白,忠顺亲王是想和他商量如何应对。阑
但冯一博觉得,现在还能再拖一拖。
新的情况还没出现,自然还不是商量的时候。
“这我就不知道了,若非正好赶上浩然找我,让我一起做个赔罪的见证,我其实是不想参与这事的。”
杨明新摇了摇头,表明自己的立场,还坦然道:
“至于去不去,还是看你自己,我就是个传话的。”
他虽然看着坦然,但心中却十分复杂。
从刑部大牢那一次,弄死甄应嘉开始。阑
杨明新就怀疑,冯一博和忠顺亲王的关系绝非寻常。
现在冯一博又通过议和条款,给了新贵海量的利益。
这就更证实了他的猜想。
再加上,这次他居中传的话。
杨明新基本可以百分百确定,当初让他弄死甄应嘉的幕后黑手。
就是眼前的冯渊!
“嗯,我知道了。”阑
冯一博闻言,心中有数。
他沉吟了一下,就叮嘱道:
“若是他再来找你,你就帮我告诉他,过一段时间再说这事吧!最近盯着我的人太多,牵一发而动全身,我若是先见他,怕有人难免不会狗急跳墙。”
顿了顿,他怕以忠顺亲王的性子,可能会先跳墙,就又解释道:
“现在好不容易达成了平衡,得利方应该能拖一时是一时,不到万不得已,我肯定谁也不见。”
杨明新机械频频点点头,还应道:
“好,我都记下了!”阑
冯一博见此,笑了笑,拱手道:
“就是这些了,辛苦新民兄。”
“那我先走了。”
杨明新也拱了拱手,又迟疑道:
“我……”
他似乎还有什么想说,但犹豫了一下,却只道:
“算了,以后再说吧!”阑
说完,转身离开了门厅。
冯一博以为,他是要问物理实验的事。
倒是也没多想。
等杨明新的身影消失,他才喃喃道:
“忠顺亲王这是想告诉我,像杨提督这样,原本开国一脉的,也已经投靠了他们?”
他先是皱了皱眉,随后又哂笑道:
“倒是有点意思。”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