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无可能再进一步了。
若是冯一博还有上进之心,就肯定不会拒绝。
可没想到的是,冯一博闻言却摇了摇头。
“舅舅好意,我心领了。”
开玩笑!
权利和义务,向来是对等的。
王子腾只说了好处,却是半点不好也没说!
别的不说,若是他接受了这个招揽,确实有了根基。
但同样的,也会陷入两派勋贵的争斗之中。
王子腾说的是“贾史王薛”四家,可背后还有无数老亲的关系在。
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就是代表四家,和四王八公的开国一脉对话!
不论是开国勋贵,还是新晋勋贵。
冯一博都是敬而远之的。
除了因为姻亲,和贾府有些走动。
其余的一概不理!
更何况,他如今被忠顺亲王拿捏了东海郡王的身份。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爆雷。
而且这颗雷,本来一时半会可能还不会爆。
但若他参与到两派争斗之中,那可就很难说了。
“亲戚相互照应,本也应该,但我做官,不求大富大贵,只求无愧于心。”
冯一博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又道:
“所以,自不需要什么人为我冲锋陷阵。”
王子腾自然不信,斜睨他道:
“你看不上?”
当然看不上!
但冯一博自然不会直说,只是道:
“舅舅这是哪里的话?”
他先故作嗔怪的说了一句,又带着一脸真诚的道:
“我的意思是,亲戚们有事找我,冲锋陷阵的也该是我这个晚辈。”
这话一出,王子腾以为他要答应了。
没想到,冯一博却话锋一转,又一脸为难道:
“可惜我只是一个小小侍郎,又是晚辈,恐难当大任,更难以服众。”
说到这里,他沉吟了一下,才又继续道:
“我觉得,荣府的政叔父,才是最为合适的人。”
冯一博随手把锅甩给了贾政。
听着好像是一心为了四家好,却唯独把自己摘了出来。
还一脸“为你着想”的模样,分析道:
“荣府内有贵妃娘娘照应,外有各家老亲扶持,彼此互为奥援,绝对是最佳人选了!”
王子腾此时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当下叹了口气,道:
“唉!看来你明白大势难当,不想趟这摊浑水。”
你知道是浑水还找我?
冯一博笑眯眯的不说话,算是默认。
“既如此,我也不为难你了。”
王子腾一看他的神色,就明白冯一博不会同意了。
他倒是拿的起放的下。
很显然,王子腾也已经猜到景顺帝要对付开国一脉了。
在宫里,景顺帝一阵东拉西扯。
又是张亮,又是杜如晦。
都不过是借口罢了。
正是因此,他才会有那么大的怨气。
因为,他的失势,非战之罪!
这让一心经营辽东的王子腾如何接受?
冯一博刚进来的时候,他还在对着辽东地图发呆。
就是因为,他制定的战略,再有两三年,就差不多能够达成。
到那时,辽东可能就再无边患之扰。
而他自己,也能像祖辈那样,封侯拜相。
结果却被提前去职,叫回了都中。
即使他和景顺帝据理力争,说明自己的意图。
得到的,却也只是景顺帝让他告老。
算是给他留了个体面。
王子腾担心,若是接手之人胡来,大好形势就要功亏一篑。
今日叫冯一博来,就是想要在临走的时候,寻找一位合适的代言人。
试图尽最后的努力,将他推上兵部尚书的位置。
在景顺帝搞垮开国一脉之前,以兵部施压。
让接手之人继续完成他在辽东的战略。
到时候,念在这样的功劳上。
也许能为四家留个体面。
可惜的是,冯一博清醒的很。
根本不想被他拉下水。
“希望若到了关键时刻,你能看在亲戚情分上,给我们四家续口气。”
王子腾明白冯一博不会接受他的控制,便有些颓然,又道:
“不要落得像甄家那样,墙倒众人推,听闻连祖坟都被人刨了。”
就是从甄家被抄开始,王子腾认清了现实。
景顺帝要对这些老勋动手了。
“甄家勾结倭寇事发,江南自无立足之地。”
冯一博听得有些挠头。
甄家祖坟被刨,他也很意外。
不过,对此他也没有什么怜悯,只道:
“他们是自作孽,不可活,但贾史王薛四家,却向来没这样的牵扯。”
顿了顿,又补充道:
“就算将来真有什么不对,看在贤德妃的面上,圣上也不会太过。”
听到这话,王子腾不由冷笑:
“贤德妃如何?老太妃又能如何?”
说到此处,他幽幽一叹,才道:
“最是无情帝王家,岂会为了情面就下不去手?最多是给足死后的哀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