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记录可查的,最开始福朗思牙来人。
就是在闽越那边登陆。
首次翻译过来的名称,可能带有闽越口音。
这就好比holmes,本来可以直译为霍尔摩斯。
但传说就一位闽地文豪,首译的时候。
把他翻译成了“福尔摩斯”。
所以这个名字就流传至今。
虽然这可能只是个梗,但现实中,据说很多翻译真就是这么来的。
闽越那边管这些人叫“佛郎机”,到了别处又被翻译成了福朗思牙。
冯一博猜测,这可能是-cia的读音。
在闽越那边被简读成了ki,把a的音缩略了。
于是直译为“佛郎机”。
在别处又读成了si,后面还有a的音。
直译就是“福朗思牙”。
当然,这都是冯一博的猜测。
并没有具体资料的纪录。
对于海外诸国,大魏的资料有限的紧。
叫佛郎机,或者福朗思牙,还算好的。
很多朝臣对海西诸国,都笼统的称呼“西海”。
或者“西海沿子”。
对那里来的人,也统称为“海夷”。
除了把海外的新鲜事物,诸如钟表、洋缎、洋药之类。
当做“奇淫技巧”引进了一些。
对其国家并不重视。
只当做一群刚开化的野人罢了。
在他们想来,大致就比生番好些。
但也有限。
再加上,这个时代还没有“外交无小事”的观念。
因此,这样一个国家的使节团,被民兵打了。
对于内阁来说,只是鸡毛蒜皮的事。
这种小事,交给以为专门负责海外事务。
正五品的郎中足够了。
冯一博带了通译,就来到鸿胪寺的四夷馆。
这些自称海西福朗思牙的使节,就住在此处。
等两边按照礼节进行会面,对方的代表就立刻提出自己的诉求。
“尊贵的冯先生!我谨代表福朗思牙官方,向大魏提出抗议!”
两边已经进行了自我介绍,对方对于郎中这个官位无法理解。
只能大致当做伯爵一类。
这位名为乔治·史塔克的代表一脸傲气,又道:
“你们的人在流求驱逐我们,阻止我们在流求驻扎。”
冯一博听了通译翻译过来的话,有些莫名其妙。
不明白他的傲气从哪来。
被驱逐了很值得骄傲吗?
“可据我所知,流求并不在大魏实际控制之下,他们没有理由这么做!”
对方说的话,冯一博有一部分能听懂。
但又和他所会的英文有很多不同。
不过可以确定,应该是同一语系。
和通译确认了对方的意思后,冯一博面露严肃,道:
“请阁下注意措辞!流求自古以来就是大魏的领土!”
说到这,他心中冷笑。
还好他早有准备,不然闹到朝廷上,还不好办呢。
“据我了解,你说的这些人,他们就是那片土地的主人,而你们却想要侵占。”
乔治·史塔克听了通译的话,顿时大怒,吼道:
“不可能,那里是一些野人的地盘,什么时候成了大魏的?”
对于对方的无礼,冯一博一笑置之,道:
“他们得知你们来到朝廷抗议,也派人过来专门解释,并带来了购买土地的地契。”
知道对方来告状,冯一博怎么能没有准备。
运输木料的船队,自然没带地契过来。
但地契本来就在冯一博的手里。
此时他拿出部分地契,放在桌上,口中道:
“流求自古以来就是大魏的领土,隶属澎湖宣慰司,这些地契也是合理合法。”
冯一博把地契拿给从南京陪同过来的,礼部官员和通译,道:
“所以你们过去驻扎,侵犯了他们的土地所有权。”
这边南京礼部官员和通译确认之后,就把这些话翻译给对方。
还让通译补充道:“他们的地契是前几年注册的,都是有据可查的。”
“噢该死的!这不可能!”
乔治·史塔克瞪大眼睛,又怒道:
“那里是生番的地盘,我们打听过的!”
“土地是我大魏的土地,生番也是我大魏的生番。”
冯一博笑了笑,又道:
“你们若是过去老老实实做生意,我想大魏官民都会以礼相待。”
说到此,他收起笑容,冷声道:
“但若想搞什么抢占行径,那驱逐都是轻的,大魏臣民在自己的土地上,有无限防卫的权利!”
冯一博看着通译,道:“这句一定要一字不差的翻译给他们,免得将来被人宰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通译点头,连忙翻译给对方。
乔治·史塔克闻言,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冯一博一眼。
又和身边几人小声商量了半天,才道: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追究这事了。”
说到这里,却又话锋一转。
再没有刚才的粗鲁,而是彬彬有礼的致意,口中道:
“不过我们还想借此机会,向大魏朝廷提出一个小小的请求。”
冯一博听了就一皱眉。
“希望可以在香山壕镜澳,暂时借给我们一处地方,能让我们驻扎一阵。”
乔治·史塔克生怕对方不同意,一脸恳切的道:
“我们的同伴遇到了风暴,需要临时在那里停靠,等候失散的人归来。”
说到这,他还耸了耸肩,一脸的哀求道:
“濠镜澳就是我们之前约定的地方,摆脱了。”
本以为他说完了,没想到又补充一句:
“我想尊贵的大魏皇帝陛下,不会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要拒绝吧?”
冯一博听到濠镜澳,心中就掀起惊涛骇浪。
难道这帮是葡萄牙人?
这么说,之前被驱逐是真的。
但来这边申诉可能只是顺带。
或者说用来铺垫的。
而最后这个看似小小的要求,才是他们的真实目的吧?
“要求我会帮你们转答,但答不答应还要看内阁诸公的意思。”
冯一博面上不动声色,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又道:
“不过我要提醒你们,大魏禁止私设港口停驻。”
乔治·史塔克闻言露出个笑脸,口中却道:
“法克!我们拥有贸易自由!”
通译有些为难,想着把脏话去掉再翻译。
可没等通译翻译,冯一博就用英文回答道:
“骚瑞,你的自由只在你的国家有效。”
这话一出口,满场鸦雀无声。
对面的乔治·史塔克顿时满脸通红。
他本以为通译不会翻译脏话,才敢肆无忌惮。
没想到,这位官员虽然不会葡萄牙语。
却会英语!
他以为冯一博听到的是法克这句脏话。
可其实,他最听不得是动不动就“自由”的话!
自由是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做任何事的权利!
这话不是冯一博瞎说的,而是法国启蒙思想家、法学家。
孟德斯鸠说的。
必须要遵纪守法,才是真的自由!
否则那不是自由,是犯罪!
所以某些人口中高呼的自由,却不提限制。
纯熟断章取义。
凡是把这个限制去掉的“自由”。
都是双标人士。
很明显,今天冯一博要坚决贯彻这个限制。
让对方做一个遵纪守法的自由人。
“在大魏,就必须按我们的规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