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林府品茶,冯渊端水(2 / 2)

但黛玉依旧没放过她,还继续道:

“姐姐可真是……”

一边说着,还摇了摇头。

就在妙玉以为她要继续打趣的时候,却又听黛玉这边峰回路转。

只见她满脸憋笑,口中却继续道:

“佛法精深呢!”

这话对应妙玉说冯一博的几句,有佛偈的意思。

虽也有打趣意味,却终究好过拆台。

“品出品不出,竟涉及凡俗之辨。”

冯一博不知姐妹两人的典故,只当黛玉说的是普通玩笑。

闻言还被勾起好奇之心,便问道:

“如此倒是更让人更想知道,妹妹这到底是什么水?”

说到此处,他还沉吟一下,皱眉道:“莫非是……”

顿了顿,才故作严肃的,实则是打趣的道:

“神仙水?”

可惜两人并不知道这个梗。

妙玉更是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这是五年前,我在玄墓蟠香寺住着,收的梅花上的雪。”

“统共得了那一鬼脸青的花瓮一瓮,总舍不得吃,埋在地下。”

说到此处,她没好气的看了黛玉一眼,道:

“前些日子请她吃茶,才开了的,她却尝不出来,还胡乱猜来着。”

“今日是第二次吃了。”

前面这话就是在点黛玉。

你看我不是双标,是先给你吃的呢!

后面这话是对冯渊。

你看我也很重视你。

“哦?”

冯一博平日应酬不少,

虽不精通茶道,也听闻过霜雪雨露的水好。

只是,这五年前的雪水……

怕都发酵了吧?

还好刚刚只浅尝一下。

心中有些为难,面上毫不露怯。

冯一博还笑着道:“那就多谢妙玉妹妹款待。”

人家一片好意,他自不能直拒。

说完还又轻啜了一下,实则并没真喝。

把杯盏放在那里,作眉头紧锁状。

片刻后,眉头舒展道:

“果然是好水,好茶!”

黛玉一直紧盯着他,顿时发觉有异,狐疑道:

“冯家哥哥既说好,为何只浅尝一口?”

冯一博脸上的肉一紧,顺口胡诌道:

“如此佳品,只一口就唇齿留香,若再多吃几口,怕是要香坏了的!”

不是香坏,是怕拉肚子被臭坏。

妙玉闻言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还十分高兴的道:

“都道是‘一杯为品,二杯即是解渴的蠢物,三杯便是饮驴’!”

“冯家哥哥两口就说要香坏,岂非才是真的行家?”

“噗嗤!”

黛玉今天笑的有点多,但真的忍不住,

这一笑,两人目光顿时一起都聚向她。

心中一紧,黛玉就端起杯盏。

大口喝了几下,压了压。

抬头就见妙玉瞪着她,顿时有些讪讪,便自嘲道:

“看来冯家哥哥是行家,而我就是那解渴的蠢物了。”

她虽自嘲,但妙玉还是有些不满。

闻言气哄哄别过头去,不再看她。

冯一博见两人有些别扭,连忙出言圆场,道:

“茶本就是用来解渴的。”

妙玉听闻,顿时转过来。

诧异的看着他。

就听他继续道:“唯妙玉妹妹这茶,若只解渴方显唐突。”

这话让妙玉放松了下来,黛玉却微微撅起了嘴。

好在冯一博依旧满面笑容,继续道:

“但若解了林妹妹的渴,这茶却又得其所了。”

这话翻来覆去,真就是纯纯的双标。

茶是解渴的,但妙玉的茶不是。

可妙玉的茶在别人处不是解渴的,但若解了黛玉的渴,却又让人觉得合适了。

一句话,拍了两匹马。

话虽双标,但两人都红透了脸,各自芳心暗喜。

这还不算完,就听冯一博又摇头晃脑的吟诵道:

“洁性不可污,为饮涤尘烦。”

一句诗虽为前人所作,却用来夸了两人。

说妙玉高洁的同时,又说黛玉以此洗涤尘俗的烦恼。

姐妹俩都露出羞涩微笑,恨不得以诗相和。

接下来,三人就诗词茶艺各自发表见解。

冯一博不懂品茶,却颇会端水。

两人谁都没落下。

等冯一博走的时候,妙玉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这位冯家哥哥就算不懂茶,也是个懂人的。

出了林府门,冯一博长舒了一口气。

这姐妹俩还挺不好应付。

倒不是女人有什么难应付,而是这俩姐妹竟都是才女。

要不是他这个探花是真材实料,怕是维持不住才子的人设。

被两人比下去了。

当然,也正是因为他是探花,两人才毫无顾忌的展现才华。

若是宝玉那样不学无术的。

随便露出一丝,都能压住对方。

也没什么意思。

从林府出来,才到中午。

他也不投贴,就上了马车。

优哉游哉的,奔着菜市大街,草场胡同去了。

到了秦府,门房也不进去通报。

直接就带着冯一博穿堂过户。

一进屋,冯一博才知道怎么回事。

原来,秦业竟然病倒了!

这还不算,秦鲸卿也在炕上趴着!

冯一博见了礼。

发觉秦业一阵子不见,竟似老了十岁!

不由上前关切的问了一句:

“伯父前些日子见着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病倒了?”

本来,秦业还想翻个身。

和冯一博交代几句。

可听到冯一博的话,顿时一手捂胸口,一手把脸遮住。

嘴里还“哎幼哎幼”的叫了两声。

跟前伺候的朗伯,上前轻轻拉了冯一博一把。

冯一博会意的跟上。

“渊哥儿也不是外人,秦家在都中也没别的亲戚了,我就和你直说了。”

到了东山墙下,朗伯就一五一十的把事说了一遍。

原来秦钟不知何时,与水月庵的一个小尼姑。

法号智能的有染。

近日这小尼姑竟然私逃入城,专为来找秦钟。

秦钟因前些日子感了风寒,还没大好。

竟傻乎乎在家里和智能私会。

毫不意外的,被秦业撞个正着。

秦业将尼姑撵走后,又将还病着的秦钟打了一顿。

秦钟本自怯弱,又带病未痊。

受了笞杖就起不来炕了。

秦业打完人,自己也气得老病发作。

爷俩就这么并排躺在炕上,还互不搭理。

把事情囫囵讲了一遍,朗伯不由哀叹一声,道:

“唉!今儿个方才又找大夫看了,说老爷怕是要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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