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黛玉听了也是心中不满至极,直接拿出当家大妇的态度。
冯一博不在,就由她回护着两姐妹,道:
“二哥哥,你若如此就请回去,别在这里把你再埋没了去。”
宝玉已知自己失言,此时有些讪讪。
听两人接连发难,连忙认怂道:
“别别别,刚是我犯了痴病,还请嫂子和妹妹原谅则个,不要和我这个痴物计较。”
自从黛玉从江南回来,形容更胜往昔。
虽看着还有些娇怯,却不是以前那样病恹恹的。
事实证明。
西子美不美,和病不病没关系。
这次回来之后,黛玉脸上多了几分健康的红润。
从病西子,进化成了运动西子。
魅力却更胜往昔。
时不时的带着姐妹们蹦蹦跳跳,或是摆弄姿势。
充满健康的活力。
每每宝玉也想参与,却都被拒之门外。
这让这个颜控,更加无法自抑。
时不时就到黛玉处吃瘪,却依旧乐此不疲。
黛玉不胜其扰,长辈却只当是小孩子的玩闹。
这次得知珠大嫂子带着贾兰,要去冯府看望父母。
黛玉也立刻央了贾母,跟着一起过来。
没想到,宝玉闻听,也非要跟着。
贾母就表示让他去见识一下。
三位探花同聚一堂,想必文华之气都要遮掩不住。
让宝玉跟着熏些文气,也是好的。
没想到,来了这里,文气熏不透他
却在后宅发了痴。
“二哥哥说来也不小了,在府里就算了,来别处竟还往后宅乱闯,这说出去成何体统?”
一是为往日搅扰,黛玉借题发挥。
二也是为了护着尤家姐妹,对宝玉毫不留情。
“这也就是冯家,换别家怕早把你撵出去了。”
接连发难,说得宝玉脸上青红不定。
“好了好了,他还是个孩子,没个轻重也属正常。”
李孟氏先不动声色,听了一会儿。
此时见宝玉脸色难看,才出言相护。
又笑着道:“来来来,来我这边。”
宝玉已经被黛玉,连珠炮似的说得呆愣在那,闻言也不知道动作。
正这时,冯一博进来了。
他从状元楼回来,微有些醺意。
但听说李纨和黛玉过来,便想着过来招呼一声。
一到门口,正听黛玉正不依不饶,口中振振有词。
丫鬟刚要招呼,他连忙抬手制止,一边悄然进了外屋。
“平日在荣府,自然都宝爱着你,但若出来之后,谁还管你是谁?”
黛玉火力全开,把个宝玉说的毫无招架之力。
“常言道:至贵者宝,至坚者玉。”
“你名为宝玉,可你的行为在别人看来,却有何贵,又有何坚?”
宝玉闻言支支吾吾,想要回应。
却又一时竟不能答。
黛玉忽见冯一博进来,连忙压下话头,不再言语。
她不想在冯一博面前留个“得理不饶人”的印象。
不想冯一博进来正听到最后这几句。
虽不知前因,但也知宝玉定是惹黛玉不快了。
相互见礼之后,又听尤家姐妹过来咬耳朵。
他简单了解了经过,便招呼道:
“宝玉兄弟难得驾临,有失远迎。”
“不敢不敢。”
宝玉拱了拱手,就算是尽了礼数。
冯一博也不和他计较,只笑着问道:
“一直称呼宝玉兄弟大名,不知可有表字?”
宝玉正自郁郁,已经不耐烦搭理他了。
但又想到毕竟是冯府,于是老实摇头道:
“无字。”
“那我借林妹妹的话,送宝玉兄弟一字。”
冯一博自然知道他没有表字,但等的就是这话。
还假装沉吟一下,才继续道:
“莫若‘宝宝’二字,与宝玉兄弟最为贴切!”
他早听说宝玉胡乱给黛玉取字。
搞了一个什么“颦颦”。
不是正经字,更像是个外号。
只要黛玉稍显哀愁,府中姐妹就会以此促狭。
因此他今天也借着玩笑,送对方一个同类的字。
以黛玉的聪慧,自然一听就想到缘故。
明白未来夫君是在为自己出气,顿时有些脸红。
不过此时必要借机坐实,她忍笑问道:
“不知可有出处?”
宝玉听到“宝宝”两个字就有些懵。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冯一博笑着应道:
“便是刚刚妹妹说的:至贵者宝,至坚者玉。”
“愚以为,最珍贵的是真心,最坚韧的是意志。”
说到此处,他看向宝玉,一脸正色道:
“宝玉兄弟空有对人的真心,而无进学的意志,所以是宝而非玉。”
“而且宝玉兄弟的真心那么多……”
说到这里,他实在忍不住笑,当即哈哈大笑道:
“不如以后就叫‘宝宝’!哈哈哈哈!”
宝玉闻言脸色铁青。
他已经听明白冯一博的嘲弄之意。
可惜身旁却无长辈依靠,又是在冯府之中。
一时竟不敢翻脸。
“果然妙极!”
黛玉这时抚掌,又赞道:
“平日都喊一声宝二爷,二个宝字正贴了你这称呼呢!”
宝玉不敢和冯一博翻脸,只能对黛玉急道:
“妹妹莫要听冯大哥胡说,这等字哪里能出得口?”
黛玉的脸立刻冷了下来,斜睨他道:
“哼!你也知出不得口,那‘颦颦’二字便是好的?”
“啊这……自然是好的……”
宝玉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微不可闻、
他这才明白,到底人家俩人是一家。
人家冯一博是在给黛玉出这个气呢!
自己本以为是个雅字,没想到林妹妹却如鲠在喉。
想到这里,宝玉顿觉灰心丧气。
可他天性怯懦,又不敢在冯府发作。
只得默默转身,召唤一众丫鬟婆子。
也不等李纨和黛玉,直接就回府了。
到了府里,他穿堂过户,直接回屋。
袭人正在屋里做活,见他灰头土脸的回来,迎上前问道:
“二爷不是去了冯府,怎地自己回来了?”
宝玉正自气闷难忍,一进门就听袭人问起。
他心中一时无处发泄,对着袭人肚子就是一脚。
这一记侧踢,正中肋上。
袭人“嗳哟”了一声,痛苦的捂着肚子倒地。
宝玉原本气恼,还想再骂两句撒气。
可一低头见袭人被他踢哭了,又顿时软了下来。
他陪着笑上前搀扶,又随便找个借口道:
“我不知是你,可踢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