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这一次怕也有他从中斡旋。”
冯一博知道李守中的性子,并不是攀附之人。
而且此时李守中的话里,竟有几分落寞。
他有些奇怪道:“哦?那恩师……”
“本来只是凑巧政见相同,但如今嘛……”
李守中表情纠结,说了一半便不说了。
而是道:“算了,这些有的是时间聊。”
他摆了摆手,有些兴致索然的道:
“一博你才回来,为师就不拉着你问东问西了,早些歇息吧!”
看来是心中理想和现实的碰撞,让李守中选择了暂时的妥协。
但他的本心,又让他为此备受煎熬。
冯一博闻言沉吟了一下,便劝道:
“恩师,君子求同存异,有些事您老也不必太过挂怀。”
李守中看了他一眼,倒也明白这个徒弟的意思。
这是让他不要把一时的“同”,当做一直的“同”。
一时的“同”很正常。
只要保留自己的“不同”,就还是君子。
“一博倒是看的通透!”
李守中十分欣慰,脸上也再次有了笑容。
“放心吧,为师并非失去斗志,正如你所说,只是求同存异罢了。”
不过,说到这里,李守中话锋一转,又道:
“我只是担心自己习惯了妥协,以后就再没了抱负。”
冯一博这才明白李守中的担忧,闻言笑道:
“恩师可想过,有范文正公那样的人物,为何‘庆历新政’会失败?”
李守中闻言想也不想,就回道:
“历朝历代都有无数人说过,范文正公是因党争牵扯,才会导致新政失败。”
虽然冯一博认为不是这么简单。
但这就是他想从李守中嘴里得到的答桉。
他闻言点头了点头,笑着道:
“若党争不可避免,那为何不能尝试合作?”
“合作?”
李守中一愣,似乎没明白冯一博的意思。
冯一博微笑点头,继续道:
“历来党争不过是利益之争的延伸,若是合作能带来更大的利益,自然就没了党争。”
“你指的是……”
李守中闻言若有所思,却是感觉还差了点什么。
冯一博摇头轻笑,道:
“我暂时还没想到更好的办法,但不妨我们以后奔着这个方向找寻,想必终究能找到对的方向。”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
李守中虽然觉得冯一博说的没错,可却也一时理不清头绪。
又犹豫道:“若都为了各自的利益,那于大魏又有何益处?”
冯一博一听,便知李守中又钻了牛角尖,顿时笑道:
“恩师不计个人得失,实为可敬,那何不将自身利益换成大魏利益?”
“这……”
李守中愣了一下,忽觉茅塞顿开。
他不由一拍桌子,起身道:“说的好!”
来回踱了数步,又一脸激动的道:
“倒是我一时被利益二字蒙蔽了双眼,利益并非只能用于个人,也可以是家国天下的利益!”
冯一博自然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
不过方向肯定是好的。
又见李守中恢复了斗志,自也不忍再说什么打击之言。
便笑着道:“恩师忧国忧民,只是一时被琐事所缠,还没想到罢了。”
李守中却摇了摇头。
他看着冯一博,一字一句道:
“非也!求同存异,此大格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