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感觉自己没有失去意识多久,可等周长风醒来的时候,周围的光线明显昏暗了许多。
因为第一眼就见到谢万诚在旁边转悠,所以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赶人,“你特么的不去接替指挥?!现在什么情况?”
面露无奈的谢万诚苦笑了一下,沉声道:“那啥…营长你别急,这都下午五时多了,营长你昏了两个多钟头,现在……”
“战况、直接说战况!”
“呃…敌军之后又在三时半大举进攻,三路齐进,城南的三队情况还好,但是城北的一队失去了联系,被一股敌军截断了。城西的敌军势头很猛,又冲到咱们边上了,我令预备队参战后击退了他们。”
周长风感觉口中干涩,舔了舔嘴唇,追问道:“一队现在情况怎么样?
谢万诚指着北边,答复道:“情况不明,预备队的两个班在城东北绕路时遭遇敌军一支战车跟步兵组成的分队,除五人撤回外全体阵亡;两个侦察小组不知所踪。不过现在城北还在交火,听声音最少有两挺咱们的重机枪在响,应该还挺得住。”
周长风一边点头一边随口道:“我水壶呢?”
“不行,不确定你内出血严不严重,现在不应饮水。”军医少尉走了过来,又问道:“长官你现在感觉如何?”
“下午扎的止痛针药效还没过,我现在没感觉。”
“那还是先静卧休息吧,敌军已经退却了。”
就在这时候,北边远处密集的枪炮声突然减弱了?
在场的众人都一下子警觉起来了,不约而同地转头望向城北。
“问题不大,应该是敌军在撤退。”周长风眨了眨眼,又侧耳倾听了几秒,“你们听,最少有两挺二十式重机枪还在响,而维克斯重机枪的声音已经没了。”
二者的声音都很特别,在战场待久了不难分辨——二十式重机枪的声音是类似于榔头砸钉子,为短促清脆的“听听听”声;而维克斯重机枪则是响亮的“噔噔噔”声。
又过了一小会,己方的枪声也渐渐的停歇了,接连两发绿色信号弹从城北升空。
突入城区混战了大半天的英印军选择了放弃,开始交替掩护撤出战斗。
激烈的交火转为了零星的枪声,小小的德马吉似乎又要重归平静了。
精疲力尽的官兵们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似的,一个个都坐了下来,怀抱着枪倚靠着残垣断壁沉默不语,仿佛在庆幸劫后余生。
“保持戒备!轮流吃饭!”
天愈发的黑了,阴沉了一天的连绵乌云现在反倒消散了,西边的天空映上了晚霞。
周长风让通讯排向羚芝指挥部拍发了一份简练干脆的电报,曰:
“呈报羚芝指挥部,职部抢占德马吉至今鏖战三日,堵截敌部向东挺进,敌已撤军回防,任务完成。统共毙伤敌军千余,击落敌机一架,生擒飞官一员。另,己方损失颇大,无力再战。敬上。
甲字一一三一部队
午东酉时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