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药瓶的标签上写着“抒乏定疾”四个楷体字,周长风的第一反应是这是止痛药?
就像原位面的人们把paracetamol翻译为“扑热息痛”一样,明人在翻译外文时自然也追求信达雅,于是周长风就望文生义了。
这年头常用的非甾体类止痛抗炎药好像只有阿司匹林了吧?其它的止痛药可就是那种不宜碰的东西了。
面对他怀疑的目光,军医少尉解解释道:“这是乾元公司和默沙东公司合作研发的新型抗菌药,首期临床试验表现还行,这次赶上了,专门给咱们下发了一批。”
实际上这“抒乏定疾”就是磺胺嘧啶,由上海乾元医药公司和默沙东公司于大明的分公司合作提取得到。
几年前,大名鼎鼎的德国法本公司发现了有抑菌能力的“百浪多息”,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种人工合成抗菌药;随后,法国巴斯德研究所发现其有效成分其实就是磺胺,磺胺之名由此轰动全球。
人类第一次拥有了可以抗衡细菌感染的药物,因此短短两年就涌现了两百多篇论文,足见其火爆程度。
磺胺类药物是个庞大的家族,人们在几年的时间里就合成出了几百种,不过它们的性质各有千秋,关键是要找到疗效好且副作用小的磺胺药。
磺胺嘧啶sulfadiazine被乾元公司信达雅的译为“抒乏定疾”,其属于广谱抑菌剂,对大部分革兰氏阳性和阴性菌都有抑制效果。
由此,这项成果立刻被朝廷所关注,动物试验和临床试验先后展开,而且因为乌斯藏局势问题,试验尚未结束的时候兵部就特令先少量生产一些提供给军队,如果临床试验无碍皆大欢喜,反之则就地销毁。
周长风倒是不以为意,既然试验无误那就吃呗,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年代,有磺胺类抗菌药吃还能再奢求啥?
在逐个询问了各个防区的具体状况之后,他这才安心地去休息了——几个木箱子挪到一起,然后铺个毯子就算是床了。
在周长风伴着零星的枪炮声沉沉睡去时,羚芝的简易机场上却是一番忙碌的景象。
这儿平常并不起降战斗机,一般只有联络机会在这儿起降,所以空军派驻在此的地勤人员也很少,只有区区二十几人罢了。
此刻,两辆满载弹药的卡车正在卸货,军需官在跟地勤分队长签字交接。
子弹、炮弹、手榴弹、炸药均由标准的木箱压装,接下来将会被装进预制的空投箱中。
为了执行这次空投任务,空军从喇萨调派了四架二九式双发勤务机,预计寅时抵达。
夜晚似乎格外短暂,转瞬即逝,帝国的南北两京早都已经是车水马龙的景象了,然而地处东六区的羚芝才刚刚能见到天边鱼肚白。
简易机场跑道上自然没有进近灯,几架飞机只能循着一堆堆的篝火缓缓降落。
着地停稳后,人们便一拥而上,开始将一个个二百五十斤重的空投箱搬入机舱。
双发双翼的二九式勤务机远远不能和正经的运输机相提并论,它的两台引擎为普-惠公司r-985“小黄蜂”的国产化型号,风冷、星形,最大输出动力45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