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在德黑兰展开了和平谈判,骄傲了几百年的英国人在谈判桌上扭扭捏捏拉不下脸,仅仅是商量议程安排就不太顺利。
中方和谈代表也不惯着,索性放了鸽子,组团在当地游玩了两天才返回谈判会场。保住王冠上最明亮的宝石已经是不切实际的笑话,英方代表很艰难地答应了放弃英属印杜。
印杜的统治难度超乎想象,不谈别的,仅仅是语言就有数百种之多,在后世使用人数上百万的语言就有三十几种。
另外其自然地理条件也比较糟糕,夏秋两季的极端高温非常不适合发展重工业。哪怕不考虑人的因素——懒散和粗心,当地的自然环境也会让机械设备的故障率大增。
朝廷对印杜的处置方案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周长风的影响,大明君臣显然没有周某人作为穿越者的独特见识,一部分人甚至考虑扶持印杜复兴莫卧儿帝国的荣光,作为雄踞南亚次大陆的强有力的伙伴。
哭笑不得的周某人当然不同意,为此还争执了许久。
于是乎,现如今的处置方案完全变了样,基本将之拆碎了——根据语言、宗教、历史渊源分割出了大约十个邦国。
内阁和谘政院精心设计了一个独特的邦联政体,套用于英属印杜。
一般来说邦联由多个主权独立的邦国组成,方方面面皆较为独立,相当松散。不过大明上层量身定做的邦联架构进行了调整——取消了邦国的外交权,稍许加强了邦联中央集权程度,但仍然保留了邦国的财政权、人事权、军权。
简单来说,大明上层希望使之成为一个松散的地区性农业大国,用不着太强,主要提供矿产资源和廉价劳动力。
英属印杜的归属问题没有悬念,英国人也管不着明人如何处置他们最重要的殖民地。
双方最大的分歧在于更西边的地方。
大明方面要求英国势力全部退出伊朗和阿富汗,接着又提出索取波斯湾周边的若干殖民地,包括阿曼、阿布扎比、卡塔尔、科威特等地——这其实是周某人大力推动的。
英方一口咬死不同意,双方为此展开了漫长的扯皮,谈判陷入僵局。
人们并不确定波斯湾周边是否存在巨大储量的油田,但伊朗现在石油年产量就达千万吨却是事实。
由于这个认知,大明上层一度考虑放弃索取波斯湾周边殖民地,只要英国势力从伊朗退出倒也可以接受。
周长风当然不乐意,按照战后格局来看,中亚各国只有倒贴的份儿,但是波斯湾周边确实需要现在全力争取。
他觉得英国人还是挨打挨的少了,到了眼下这个处境还死咬着不松口,属实是倨傲得认不清现实。
当然,除了倨傲以外,英国人有恃无恐的根本原因在于英中两国相距太远,高枕无忧的正米字旗老爷们不担心原子弹会落到他们头顶上。
至于澳大利亚,作为宗主国的大英帝国实在是无能为力,鞭长莫及的英国人纵然有万般不舍也只能认了。
大战期间为了保证军队需求,澳大利亚联邦政府千方百计的扩充军事工业,军费开支更是占据了多数预算,可仍然不够,其中超过六成是各种各样的债券,财政赤字十分严重。
残酷的战争让澳大利亚消耗了大量人力、财力、物力,日常消费品紧缺,物价急剧上涨,严格执行的配给制导致民众生活困苦无比,大量青壮年男性应征入伍还导致后方劳动力严重短缺,经济建设几乎陷入停滞。
经济已经濒临崩溃,军队也很糟糕,许多步兵师人员缺额达到四分之一,武器装备也捉襟见肘不敷用。
境况如此窘迫,几近山穷水尽,焉能继续顽抗?
7月16日,属于澳大利亚的国耻日降临了,当天上午10:30,隆重的受降仪式在停泊于悉尼近海的座旗号航母飞行甲板上举行。
明军主力舰队已经分散返回珍珠港或本土休整,所以参与受降仪式的只有南太平洋战区的甲字一九〇分舰队。
七月份正值南半球的冬季,瑟瑟寒风一如澳方代表低落沉痛的心情。
座旗号的缆绳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旗子,本舰的舰旗、将领的将旗、督师的帅旗、舰队大(纛)旗等等,舰桥前边的高平两用炮塔的炮管上都骑着神采飞扬的水兵们。
座旗号的军乐队奏响了第二国歌《扶摇》,心情舒畅的大家禁不住唱了起来。
澳洲兵团督师丁义平作为全权代表发表了一番讲话,随后,澳大利亚紧急状态委员会指派的几个代表艰难地在投降协议书上签字署名。
记者们欣喜若狂的大拍特拍,还有几部摄影机从多个角度对准现场。
在投降协议书上署名之后,仪式还未完全告终。依照中式习俗,明方还准备了丰盛的午宴,以皇帝的名义赐宴于降者。
然而面对无数道轻视和戏谑的目光,几个澳方代表哪有胃口吃饭?可是又不得不应邀与宴。
行使政府权力的紧急状态委员会同意无条件投降之后,反对的声音同样没停歇过。
7月18日拂晓,大约400人突然发动了反叛,他们隶属于澳军第1步兵师和第34要塞守备连。
在几名强硬鹰派政客和将领的率领下,数百人占领了悉尼广播公司,播放事先准备好的宣传录音来号召继续抵抗,不承认紧急状态委员会的投降决策。一部分叛军还抢夺了几辆斯图亚特轻型坦克,冲向东边的码头朝着停泊的明军战舰开炮扫射。
澳军直到次日凌晨才平息反叛风波,双方交火对射共造成百余人伤亡,几辆坦克也被明军驱逐舰开火击毁。
零星的抵抗事件在这之后层出不穷,仅当月就又发生了七起,不过规模都很小。
至此,南线的战事最先宣告彻底结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