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风敏锐地应对道:“很明显还没到那个程度。”
朱泠婧浅笑了几声,悠然道:“好了,不说这个了。战后澳洲少不了麻烦,你去吧。”这还算符合预期,周长风不客气的直截道:“我要带上家人。”
神情自若的朱泠婧故作勉强地说:“出格了,不过也并非不行。”
这些年的相处下来她大致摸清了周某人的禀性,笃信他不可能舍弃兵权,今天只是在言谈间确认一下而已。
虚名和荣誉没有实际价值,上将也好、公爵也罢,都只是一份文书和一身衣服的事。
然而一旦涉及实际权力,那可就关系重大了。
另外比较令人头疼的是周某人和朝廷与谘政院方面关系比较糟糕,而且和勋贵们也一般般。
前者倒是无所谓,后者才是朱泠婧替他担心的。
勋贵们的吃相大多蛮难看的,开战迄今赚的钵满盆满,最近又在举行针对澳洲的产业的瓜分大宴。
与这帮家伙相比,周某人的节操就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显而易见他不可能真正融入他们,人性使然。
另外就是他的妻子也不够给力,如果换一个圆滑狡黠的夫人,能跟其她贵妇人搞好关系,那么状况也会好很多。
“并非不行?”周长风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再说,到时候要拜托你一件小事罢了。”朱泠婧故弄玄虚地搪塞道。
莫名其妙!
她这样卖关子还挺罕见,周长风百思不得其解,但也没想太多。
现在是正午时分,朱泠婧打算就在这里用餐,还叫住了正欲告退的周某人。
于是乎,二人在这儿享受了一顿简餐。
说是享受,其实菜肴本身并没有多美味,只是核计划几近成功的进度汇报让他俩心情大好。
从不喝酒的朱泠婧也唤人奉上了葡萄酒,决定小酌几杯怡情。
“往最坏考虑,假设美方核计划与我方进度一致,但受破袭阻挠,大抵也要迟上两个月,这是最少的了。”她说。
周长风沉吟道:“其实可能要晚半年,我是这么觉得的。”
“这些时日,我方少说能造出三颗炸弹,多则……五颗。”
“陛下,还要考虑首次试验,所以得减一颗。”
朱泠婧抿了一口柔和微涩的葡萄酒,“堪培拉是首选,除此之外还得仔细商讨。”
周长风拿起筷子寻找目标,“堪培拉确实是首选,然后巴拿马也很合适,就是风险太高了。”
原子弹虽然是划时代的颠覆性产物,不过早期原子弹的威力处在一个相当尴尬的层级。
说它威力小吧,也不小——对建筑人口密集的城市有很好的毁坏效果,杀伤十余万人不在话下。
说它威力大吧,也不大——对暴露人员的杀伤半径还不到两公里,对躲避在野战工事里的人的杀伤半径仅四百多米。
【配图】
十字路口行动也表明两万吨当量的早期原子弹对舰队的杀伤效能一般,而且不论是Able还是Baker核试验,受试战舰的排布都相当密集,实战中不太可能存在这么理想的条件。
早期原子弹太笨重也是个大问题,四、五吨的质量意味着只有重型轰炸机可以搭载,这又极大的限制了实际应用。
周长风和大明海军上层都认为核攻击巴拿马运河船闸在战略上是很好的选择,这将极大阻碍美军舰队的战略部署。
不过问题随之而来——这太过遥远,唯有让潜艇搭载原子弹实施突袭。
姑且不论大概率有去无回,最大的风险在于潜艇有不小的风险被美军在半途中击沉,现在双方的反潜水平都要比战初强的多。
大家都不敢拿数量稀少的原子弹冒险,故而澳大利亚才是一致认同的首选目标。
第一,它处在己方重型轰炸机作战半径内。
第二,它基本丧失了制空权,己方轰炸机被击落的风险较低。
第三,它不具备潜在的报复能力。
时间像沙漏中的细沙缓缓流逝,靖和二年的最后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元旦本应休假,可战争尚未告终,无人能够懈怠。
早上吃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周长风驱车来到大都督府参谋处听取报告,此时此刻天色还是灰蒙蒙的。
在他步入大楼的时候,执勤的中尉抚胸敬礼,欣然道:“太好了,周长官气色这么好,应该痊愈了吧?”
“痊愈了,好的很!”
因为现在还太早,室内取暖设备才刚刚启动,值房和议事厅都凉飕飕的。
过了一刻钟,军官们才陆续到来。
比较好的消息是毛伊岛部队仍然稳固的据守着防线,美军及其仆从军迄今为止发起四次大规模和十一次小规模进攻都未取得多大进展。
并且,第一登陆军主力也已零零散散的撤出,绝大多数重武器都遗留在了毛伊岛,好在瓦胡岛储备有充足的武器装备,仅有少量技术装备没法做到立刻补充。
“新飞机跟新电探相结合,效果拔群啊,二式歼虽然其貌不扬,可实际表现却是不错,一线将士评价甚高,有新人已斩获三架敌机,是个好苗子。”
空军处的一名中校大力赞扬二式歼击机解决燃眉之急的功绩。
“那个飞机我听过汇报,本质上是着重强化了某一方面的性能,好像是爬升?终究是剑走偏锋的应急品。”周长风接着问道:“你们寄予厚望的东西到底能不能行?”
“回禀佥事,上行公司那边上个月下了军令状说一定能行,机体已经造出来几十架了,在等发动机交货。”
“发动机怎么耽误了?”
“有点技术问题,(涡轮)增压器容易过热着火。”
周长风感到不可思议,他皱眉道:“那就先用机械增压器代替,你们空军好高骛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去,你们负责人叫过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