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在几十米到十几米的近距离展开了一场烈度不高的战斗。
“砰!砰!”
“那边……手雷?!”
“卧倒!”
“轰!”
未知使人警惕,不明实情的明军官兵打得很是谨慎,前后花了二十几分钟才肃清了格拉瑞村的敌军。
经过评估,除了被击毙的二十具尸体以外,大约有十几人趁乱突围,另外有八人被擒获。
战场打扫完毕以后,部队陆续进驻,并开始挖掘临时阵地。
在几名亲兵的护卫下,游子陶来到了被俘虏的几名敌军所在的地方。
他发现这些澳军士兵不像是正规军,上衣裤子都是平民服装,头戴的是一种宽边软帽。
“盘问出来没?”他问道。
在场的一名中尉先点头又摇头,犹豫道:“只知道是个民兵部队,约莫几百人。”
若有所思的游子陶点了点头,扭头发问:“刚刚这几人在叽里咕噜说些什么?”
“回长官,都是粗鄙的话,听不得,还是别脏了长官的耳朵。”一名翻译拱手道。
明军交叉审讯了这些俘虏,有人闭口不言、有人声称兵力两千、有人又说只有五百。
综合评估以后,大家的结论是当面之敌的实际兵力大约有三百到五百人。
“前半程很顺利,现在遇着阻碍喽。”
返回临时指挥部后,游子陶试图点根烟,却发现受潮的香烟压根点不着。
正在开罐头的上尉不以为意地说:“不打紧,头儿,这帮人不过是民兵团练而已,乌合之众罢了。”
“可不能轻敌,先前那帮人愣是坚持了两刻钟,打得还蛮顽强,士气不错。”一旁的上尉参谋提起了煤油灯,划拉火柴将灯芯点燃,然后盖上了玻璃罩。
“行吧行吧,反正愚勇是不顶用的,我也瞧见了,那战术动作稀烂得一塌糊涂,估摸着都没认真操练过。”
游子陶气馁地把一整包香烟都丢到了折叠小桌上,然后叉着腰盯着在场的几人沉吟道:“这种顽强死硬但操练不充分的对手要是在平常很好对付,但现在不行,必须认真点。集中火力,短促猛烈。”
要是在补给顺畅的地方作战,进攻这种缺乏训练的敌军很轻松——以炮火之威可轻易瓦解。
他们一不会挖掘合格的野战工事、二不会使用流利的战术动作,很容易因为暴露在火力打击下而大量伤亡。
可惜现在是在科科达小径,明军这支偏师携行的弹药有限,没法采取简单粗暴的优势火力战术。
夜幕降临,千余官兵已经以格拉瑞村为核心安营扎寨。
外围警戒阵地上遍布着刚刚挖掘完成的散兵坑,零星布置着几枚反步兵定向地雷,绊发照明弹也已设置完成。
一堆堆篝火生了起来,空气中也传来了米饭的香味。
这几天都是风餐露宿,今夜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晚了。
山里的气温变化幅度很大,太阳落下后就感觉有些凉飕飕的了。
浑身上下潮乎乎的士兵们三三两两的围在篝火堆旁烤着衣服,同时脱掉衣裤光着膀子互相检查有无蚂蝗。
这种让人恶心的软体动物总是在不知不觉间吸附在身上,非常讨厌。
有时只是从灌木丛中钻过,身上就在不经意间挂上了几条蚂蝗,这些茶色、灰色的软体动物约有手指大小,吸附在皮肤上吸着血。
它们的口器会分泌一种叫蚂蝗素的化学物质来麻痹皮肤,使人感觉不到痛和流血感。
发现自己的胳膊、小腿、脖子上挂着这样恶心的软体动物,几名在城市长大的翻译被吓得浑身发抖和反胃干呕。
相比之下,那些云南、广西、安南农民出身的士兵倒是习以为常,相互把身上挂着的蚂蝗揪下来,随身往篝火堆里一丢,只听“嗞啦”一声随后就能闻到一股焦糊味。
翌日。
得到良好休整的官兵再度启程,直扑十几公里外的军事重镇科科达。
奉命阻击这支明军的澳军部队是第25民兵营和巴布亚民兵营的先遣分队,总兵力只有三百余人。
【配图】
面对来势汹汹、气势如虹的明军,澳军民兵寡不敌众,顽强的意志亦被炮弹和刺刀碾碎!
12月10日,一场短时强降雨发生在了巴布亚半岛。
倾盆暴雨让莫尔兹比的正面战场的激战停滞了下来,陆军第十三步兵师这两天打得甚是谨慎。
有多谨慎呢?往往步兵班排在遇到敌军暗堡以后就立刻龟缩不前,原地挖掘散兵坑躲好,等待己方炮火支援,压根不尝试自行解决。
这导致十三师的推进效率极其低下,两天两夜的成果还不如陆战一旅一天清除的暗堡与工事多。
“真的,周兄,我过去瞟了一眼,实在是…一点积极性都看不到!”
朱立铄从那辆迅雷越野车上跳下,一边掀开帐篷门帘一边吐槽。
“由他们去吧,就当减少兵力损失了。”
对此周长风也大为无语,但也不好多说什么,索性就由着他们这样慢慢磨了。
与此同时,崇山峻岭中的科科达镇……
不足二百人的澳军民兵营先遣分队残部退守科科达机场,试图为援军的到来争取时间。
为击溃当面之敌的军心士气,游子陶特意组织了一次凶悍的刺刀冲锋。
五个步兵排展开为不符野战条令要求的密集阵型,集中下发冲锋枪和自动枪,余者全体上刺刀。
炮击突然开始,上百发64㎜和80㎜杀爆弹像雨点般落下,总量不多但频次极快,看上去格外猛烈。
“哔哔哔哔——”
“嘟嘟——”
尖锐的哨子声响了起来,唢呐因为哨片受潮而无法使用,所以只能先用缴获的小号来吹响冲锋号。
倾盆暴雨中,被溅得满身泥水的澳军民兵们看到了让他们毕生难忘的场面——数不清的身影从前方呐喊着冲来,密集的子弹扑面而来!
“万岁——”
“杀——”
从冲击出发阵地到面前不过二百米,转眼即至。
有人被惊得愣在原地,随后便被一梭子子弹撂倒,亦或是被滴着水滴的刺刀捅穿身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