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剑随意动,不叫剑直指向其中一个亡魂面前,锐利剑尖距其鼻头只有不到一寸光景。
“嘿嘿!嘿嘿嘿嘿……”
被剑所指的亡魂一改愤怨神色,嘴角诡异的翘起嘿嘿傻笑起来,且那笑容里还带着满足与得意之色。
程羽眉头一皱,以往不叫剑出手,所遇者皆是惊慌失措,似这等嘿嘿傻笑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咦?”
就在程羽寻思之际,那亡魂忽然开口惊疑一声,而后眼中冒出贪婪凶光,嘿嘿傻笑着张口嘟囔着:
“特热丝!”
说完居然抬手就向不叫剑剑身上搭去,显是要空手夺剑。
程羽自不会令其轻松得手,不叫剑晃动剑身轻松躲过,带动殿内再次亮起一道道寒光剑影。
“大胆!”
苏子大喝一声同时袍袖挥动,那夺剑的亡魂便被向后推去。
亡魂一个趔趄终未摔倒,无意间低头发觉自己身上满是血污,便再顾不得不叫剑,只一味地用手在身上慌乱擦拭起来。
可那血污乃是阳间遇袭之时沾染的印记,此时灵魂虚体怎能抹掉?
于是乎那亡魂越抹越急,越急越抹,但见怎么也抹不掉,脸色便愈加难看起来。
尤其是他顺着血污一路抹上去,居然在脖颈左边摸出一个核桃般大小的血窟窿,顿时两眼凶光直冒,再无丁点之前的憨傻呆气。
“咿呀!”
亡魂怪吼一声,两眼之中开始冒出缕缕黑气,眼看就要魂变。
苏子终于出手,抛出一道无形绳索束住亡魂,使其身子不得动,只摇晃着脑袋连声吼道:
“霍鲁!霍纳鲁!”
“敢问二位君座,他方才说的特热死与霍鲁都是何意?”
程羽在一旁问道。
此时在场的苏子与秦红玉都略通蛮子语,苏子答道:
“这厮先前说的特热丝,是指的宝贝之意,应是看出先生所持宝剑非凡;
而后所喊的霍鲁,大意应是恶心,恶心至极,许是看到自己身上血污才出此言……由此看来,这亡魂还是残存些理智的。”
“嗤!”
秦红玉摇头冷笑一声道:
“这亡魂倒是怪异的很,平日里阳间的蛮子皆是腌臜惯了的,这厮死后居然还晓得干净起来。
不过此子既然已能开口,那就请程先生再用那把古剑试上一试吧。”
程羽瞧着亡魂的状态,并未轻易动手,而是转头向苏子看一眼,苏子踌躇一番后言道:
“程先生还是勿再继续试探这具亡魂了吧,方才若非老夫将其困住,此时恐其已魂变惹出祸来,莫不如……”
他抬头盯着上空另一双晃悠的脚说道:
“把这一具亡魂放下再试一试吧。”
程羽点头,苏子抬手将桌案上另一盏油灯扑灭,只剩最后一盏勉力独撑,但殿中倒也并未昏暗下去,只因不叫剑似有灵性一般紧跟着放出亮银光芒出来。
头顶的亡魂飘飘落下,与第一具亡魂的九州服饰几乎一模一样,只头顶戴的粗布结巾有些歪斜,许是死前挣扎所致。
看其身上亦是满身的血污,只不过与第一具亡魂那个不同的是,他脖颈间的窟窿是在右侧。
第二具亡魂亦是呆傻立在程羽跟前,任由身后先前那具亡魂怪叫嘶吼而无动于衷。
程羽再次将不叫剑向前伸出,这后来的亡魂反应几乎与先前那个一模一样,口中连连称呼“特热丝!”
见其同样也要伸手来夺,程羽轻车熟路般让开,亡魂一个趔趄后,又被苏子向后推去,正好撞上身后那具。
两个亡魂互相对视几眼,后来的亡魂竟不再理会程羽他们,只是飘至第一具亡魂身边,安安静静地与其并排而立。
站好后,他两个又互相对看一眼,先前那亡魂冲身旁吼几声,又连连扬起下巴冲其头上努嘴。
另一个当即会意,伸手将头上歪斜的方巾正好,顿时引得旁边那亡魂满意的傻笑起来。
“嘿嘿!嘿嘿嘿!”
此时此刻,在安魂殿内,两个亡魂头戴一样的方巾,身着同款的服饰,就连傻笑的节奏都一模一样。
再加上他俩一个伤口在左侧,左半边身子满是血污;
一个伤口在右边,右侧血污满身。
两两并排而立,在程羽眼中竟还隐有对称之意。
“嘿嘿!哈哈!奥拉夫厚其那库里!厚其那库里……哈哈哈哈!”
两个亡魂一边傻笑,一边同时开口冲着程羽及文武二君怪叫道。
“敢问二位君座,他们这又说的什么?”
程羽问道。
此时在场的苏子与秦红玉听完亡魂狂吼后,脸色都不好看。
“这厮们喊得奥拉夫厚其那库里,老夫听其口音倒是生疏,毕竟岁月变迁,我彼时所知的蛮子语,与当下已有些出入,但大概意思倒也能猜到,应是尔等命必休矣之类的诅咒吧。”
苏子说完,带有征询之意看向秦红玉一眼,秦红玉先点头,后摇头的无奈笑道:
“苏子所猜,既对,也不对,此刻在这殿里,除去程先生,只论你我,已然是命早休矣,而我听那蛮子最后喊得意思应是:尔等皆会灰飞烟灭之意……”
“尔等皆会灰飞烟灭?”
“……”
“嘿嘿!哈哈!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