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
在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把他当作一位忠实的朋友,用平时没有的几分刻意去善待他。他是个猪脑子,感应得到千里之外的目标,却感应不到我的那几分刻意。不过,我猜他能感受到那几分刻意里的温暖,因为他总会时不时地对我笑。那一段时间里,我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快乐,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舒心。也许是他的魔力强盛,又施展了什么法术罢。
可世事都不会一帆风顺,意外突然降临了。
在首脑竞选前的倒数第十天里,我们展开了最后一次行动。我由于要参加竞选的缘故,无法和他们一起行动,所以我就让珍妮·福客这个女特工领导行动。行动很顺利,很快就带走敌方的重要文件,还顺手押走了三个敌方重要人员、倒戈了对方击地的两个保安。不过任务在最后一环上出了意外。魏春冀本该和珍妮她们一起乘一批车回来的,结果不知怎么的,魏春冀竟然没坐上车,被敌人抓住了。
他一被抓,可就出了大事了。这个节骨眼上出这样的事,那简直是要我的命!若魏春冀被敌人使用什么方法给倒戈了,那对于我日后的首脑工作肯定是重大威胁。他是我决胜的第一功臣,也是决胜密匙,是决不能失去的。
当时我一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差点吓晕了过去。我非常担心他的状况,害怕敌人会使用什么恶毒的招式来祸害他。于是我立即让大兵哥处理此事,还委任多位特工去救魏春冀回来。结果狡猾的敌人使诈,我们的营救计划竹篮打水一场空,魏春冀还是被敌人们转移走了。我不由得担心起他来。
我心想:
“魏春冀,我的英雄,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可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不能太因他而过多担忧,那会影响我的竞选。梦想和他之间做出抉择,我出于多方面考虑,最后选择了梦想。至于他,我只能期待大兵哥能带人将他救回,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希望他能安全归来,希望他能没事,希望敌人不要残害他希望,希望着,时间就到了竞选日。
竞选日很顺利,我凭借高额的支持率稳固拿下该地区首脑之位。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激动、快乐,还有前所未有的荣誉感、成就感。我无法准确表述我当时的感觉,只觉得一切都变得美好,无限的希望环绕着我,将它们最大的能量给予我。那一刻,我感觉我登上云彩,步入天宫,成了一位仙人。可我那时不知道的是,在我回去开庆祝宴的时候,一个天大的意外正好发生。
庆祝宴上我许久不见的爸爸来了,带着我的妹妹和我的哥哥一起。一家人团聚,一家人恭贺成功。爸爸把我视作骄傲,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认可我,我终于还是成了爸爸的骄傲。我的妹妹才华横溢,当即给我编了首好听的诗来赞颂我,听完她的诗我赞不绝口,当时就吻了下她的脸,作为姐姐对妹妹的认同。我的哥哥由于没啥才艺,就好好夸赞了我一番,然后不免尴尬的与聚会成员碰杯欢饮。
当我倒下第一杯香槟时,魏春冀的右眼被打入一颗子弹。当我与家人朋友共同享受这份成功时,魏春冀被人一脚踹入河中。当我成为众人眼中的焦点,在众目睽睽之下发表振奋人心的胜利感言时,大兵哥带派人四处寻找魏春冀。当我们在宴会上庆祝胜利果实,畅快地享受胜利带给我们的快乐的时候,大兵哥在郊外的某处仰望天空,偷偷地哭泣,猛男落泪。当庆祝宴结束,一切都回归平静的时候,可惜一切真的都安静下来了。
等到了深夜,我看着哲学有关的书籍,喝着一杯高档茶水,正享受着夜的安静。一边享受,我一边期待大兵哥把魏春冀带回来时我该怎么感谢他。我想请他去吃一顿好的,得补偿补偿他,谁叫他错过了这场宝贵的宴席呢。我又想给他买一把最顶配的吉他,让他能弹奏出更好听的曲子。我还想给他在我家附近买一套不错的房产,再给他配一辆好车,让他过得舒服又滋润。他这位功臣我可得好好对待!
就在我思索这些事的时候,大兵哥回来了。我立即放下书籍,披上大衣就迎了上去。我迫不及待想听到魏春冀的消息,我激动得都忘记装高冷了,带着笑脸就出了房间。等我见到大兵哥时,我发现大兵哥一脸颓废的样子,弯着腰还低着头,似乎是犯了什么大错。我看大兵哥这样,猜测魏春冀应该是受了重伤,大兵哥愧疚没保护好他,所以才在我面前这样。我走到大兵哥身前,有些许担心地问:
“魏春冀,怎么样了?伤的轻不轻呀?”
大兵哥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我,眼神里都是满满的愧意。一向说话直来直去的大兵哥竟然在此刻哑巴了,因为真相他不敢说出口,他一时没有接受。我又问了他一遍,他只是一脸难受的摇头,不说话。在我问了第三遍的时候,他才开口告诉我真相。他鼓起勇气,张口缓缓地说道:
“魏春冀他”
颤抖的声音,绝望的眼神,我深深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悲痛。一种不祥的预感冒上的我的心头,我不由得全身发颤,感到极度的害怕与担心。
“他死了”
猛然一道雷电劈在我的心头,先前的一切欢乐瞬间消散,转而是无尽的悲痛席卷而来。我的心在那一刻碎掉了,一把无情的铁锤砸碎了我的心!又感觉,我的心里下起了一场暴雨,暴雨中我失去了雨伞、失去了方向,我感受着战栗的滋味,在雨中颤抖着哭泣。我分不清从我脸上流下的是雨还是泪。
“他在逃亡的最后时刻被敌人用火箭筒炸死,尸骸无法回收且不知去向。”
我眼前一黑,身体发软,一时间感觉整个世界天旋地转。若不是大兵哥搀扶住了我,我就直接一头栽倒在地板上了。我的意识迟迟没有缓过神来,可我的身体已经知晓这悲痛的结局,泪比那份那份痛苦先到。等我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泪水早就纵横了我的脸颊。在我最后一丝理智还没崩溃之前,我问大兵哥:
“他是什么时候确认死亡的?”
大兵哥告诉我:
“五个小时前。”
我最后的一丝理智崩溃了,崩溃得彻彻底底。五个小时之前,正好是我们庆祝胜利的时候。意识到这一点的我,崩溃大哭。负罪感爬上我的脊背,它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心想,若他的在天之灵知道他死在了我们庆祝胜利之时,会不会怪罪于我?若他的在天之灵知道我们没等他就举办了庆祝宴,会不会伤心难过?若他的在天之灵知道了我们胜利的事实,他会为我而感到高兴吗?我不知道答案,我也害怕着不敢去猜测答案。
我猜他一定会恨我吧,是我的失职导致了他的死亡!要是我能不吝惜那些钱,雇佣那些更强大的特工,也许他就不会死了吧。我真的非常后悔!非常自责!他是钱买不来的,让人去找也找不来的,他是天赐的礼物,赐给这个世界的礼物;他是人间的小天使,我身旁最善良的天使。愧疚几乎要撕裂了我的心,我感觉此刻犹如在深渊溺水,巨大的水压正撕裂我的身躯。我失去了他!我亏欠他太多!我答应他要带他去旅游、答应他会成为他的朋友、答应他会在胜利到来之后让他过上好生活那些都无法实现了。我也是杀死天使的凶手,我难逃重罪!
“魏春冀魏春冀你回来,魏春冀,你回来!我不想失去你,你回来魏春冀呀,你回来!回来好不好?我们说好了要做朋友的说好了的呀!魏春冀,你回来呜呜呜呜,你回来”
我坐在地板上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大兵哥俯下身来,在一旁静静地安慰我。失去了魏春冀,我感觉我的整个世界失去了两种颜色!一种是绿色,那是植物的颜色,是生机勃勃的颜色;一种是金色,那是黄金的颜色,是太阳在我心中的颜色。这两种颜色一消失,我的世界顿时变得冷淡与单调。
我不知那夜我哭了多久,也不知道哭过之后我该去做什么。我的世界失真了,我陷入到深深的迷茫之中。
时间一晃就过了三个月。那三个月里,我逐渐接受了他离开的事实。痛苦过后也该去面对生活。我如愿当上了重点地区的首脑,完成了我的梦想,让涅家达到了史无前例的高度。但我一直觉得,我缺少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那件东西是我的定心针,没了它我总会觉得空虚。在我的管理之下,我脚下的土地向着阳光的方向发展,地区的生产水平迎来了质的飞跃。同时社会上的各类问题也在我的管理下被妥善处理,矛盾与冲突数量一下子就降低一位数。
一切都在向着光明的未来前进,可我的心却愈发空虚。原本梦想还可以填充住我的心,现在就连梦想也不可以了。我劝说自己忘了魏春冀,可越劝我越想他。他早已经成了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的离开让我的生活不再完整!我想他,想让他回到我身边、我想念过去那些有他在的快乐日子、我想念他在我身旁存在过的每一个日子。我恨不得造一扇打通生死的门,把魏春冀从天堂给拽回人间。
一个月后
这一天,我的父亲突然来到我家,还带来了我的哥哥和我的妹妹。我的父亲决定给我准备终身大事,让我们涅家与别的强手家庭联姻,好让我们涅家变得更加强大。现在的涅家是西柏木的第三大家族,我父亲让我与其他三大家族的人联姻,还特意为我弄来了他们这些富家子弟的资料。看到这些资料,我是一点也提不起兴趣来。目前能让我动心的人根本不存在!鬼倒有一个,那就是死去的魏春冀。我看过这些资料,委婉地拒绝了父亲。父亲问我为何,我说我的王子还没来临。父亲劝我把握住机会,让我别错过了这些单身的强手子弟,可我真的在他们身上一点也提不起兴趣。父亲看出了我的不愿,便问我自己的意愿如何。
我本想着去说出魏春冀这三个字,告诉父亲我真实的想法。可话到嘴边,我却怎么也说不出。从小我就在父亲的威严下长大,对父亲的话从来都是言听计从,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懂事的人。父亲的威严令我感觉到害怕,我不敢做出违背父亲意愿的事情。魏春冀已经是黄泉之中的人,我也没办法为他停留。我想伸出手触碰他,可我做不到,也没有机会。
我告诉父亲我需要时间考虑,父亲笑了,一如既往地用笑容夸我懂事。妹妹和哥哥也在一旁附和。妹妹笑了,哥哥的表情笑中带有些凝重,似乎哥哥能看出我心中的想法。我也笑了,可我真的没有感觉到开心。
我真的很想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可我多数情况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我的手上压着命运、礼仪、荣誉、规则四只大手,只有在被认同的情况下我可以轻易做出选择。不被认同的选择是不允许存在的,是决不能触碰的,这是无形之中强加在我身上的规矩。
之后的半个月里,我尝试按父亲的心意寻找人生的另一半,暗暗希望爱情能弥补我心中的空缺。我一遍又一遍劝自己忘掉魏春冀,可他的身影挥之不去,就同一棵千年古树扎根在我的头脑;我顶多断掉它的茎干,可终究无法拔出它的根系。我忘不了他,他早就成了我世界的一部分。我想去拿出百分百的热情对待我想去追寻的爱情,可我的心被他抽走了一部分,我的热情丢失在茫茫大海之中。坚强的我在这样的状态之中我依然找到了一个让我满意的另一半。
他是西柏木第二大家族周家的长子周绍梁,一个人品还不错的帅小伙。周绍梁家财万贯、能文能武、才高八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格魅力也很高,追求他的人少说有几千人。我通过哥哥认识到了他,后来结缘,成了男女朋友。
讲真,那是我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决定!我真的非常,非常后悔!当初我怎么就怎么傻呢?但凡在等个十几天,也许就没后面的那些麻烦了。
在我与周家少爷结缘后的第十五天,我带着他去见父亲,想讨父亲开心。我父亲暂住在一个五星级大酒店之中,我和他赶到那里时已经是上午。我挽着他的胳膊并排走上大酒店的台阶,大兵哥走在后面保护我们两人的安全。就在我们走到第十七个台阶的时候,我们身后传来了几声叫喊。我回头看去,看到我们集团的特工向着街的一边跑去,似乎在追击什么危险分子。我本以为就是特工们的每日任务,直到我看到街角地面上放着的一簇用粉色塑料纸包好的水仙花。我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但我并未在意。我高冷地调侃有个可怜的小家伙表白被拒了,随即一笑便不再理会,很快这件事就遗忘在了我的脑中。
时间一晃又过了三个月
很可惜,我和周家公子因为性格不合分手了。这段关系只维续了三个多月,我们两人都在这七个多月里一无所获。这三个月的作用也只是暂时讨好了我的父亲。我并未在这段关系中收获我想要的爱情,我的内心仍然空虚着。
我感觉我的心中了心毒,我只能靠工作与兴趣爱好来缓解毒的蔓延。我的每一日就像在吃止疼药,药效过了就是痛苦难受的坏时光,我的快乐都被用在了抵消痛苦之上。我想做个记忆清除手术,可我又舍不得那些珍贵的记忆。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我买了奇点造物情感抑制器,并时刻佩戴。它极大程度消去了我的痛苦,但也夺去了我的快乐。自打我启动了它开始,我就再也没开心地笑过。
又是日升日落,一个朝暮飞速过去,一晃就过了半年。
半年后的一天,正在我处理集团事务的时候,一个特工被大兵哥护送到我面前。那个特工和大兵哥的表情都很惊喜,似乎是知道了什么值得高兴的大事。可惜我不能与他们产生通感,我的情绪已经不复存在很久了。那名特工说起话来很着急,一时我都没听清她到底在说些什么。直到她情绪缓和下来,才道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她告诉我:
“老板!魏大哥还活着!”
我立即拔掉了情绪抑制器,重拾拥有自我情绪的感觉。那一刻,即便我的喜怒哀乐消失了许久,但我仍然感受到了极大的情绪冲击。欢悦、惊喜、激动久违的情绪回到我的心中,一场盛大百花展在我的心中展开。时隔一年,阳光终于再次照进我心,空虚什么的都在太阳下焚烧殆尽,心毒被治愈了,我又好了。我欣喜若狂,迫不及待想要见到魏春冀。我吩咐手下的特工们,让他们务必要确认魏春冀的具体位置,并且要求他们温柔地把魏春冀护送回总部。特工们都与魏春冀或多或少有点感情,在接到任务后,他们二话不说就去执行,有的特工甚至连度假都不去了,直接折返回总部,发誓要接魏春冀回家。
这次,我要伸出手去触碰他!不,触摸他。我不会再失去你了,魏春冀。
我本以为魏春冀会心满意足地回来,结果却传来了特工被打伤的消息。问具体详情,魏春冀无情地拒绝着一切;他拒绝回到这座城市,他拒绝在与我们有任何接触,他拒绝了我的好意。魏春冀用一把灵魂刀锋,驱逐着前来接他回去的特工。有些冲动的特工硬要带他回去,就会被他用灵魂刀锋刺伤。行动屡次失败,魏春冀拒绝着一切。我不明白魏春冀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曾说要与我成为朋友,还曾用最大的善意去对待我,尽他所能让我感到开心快乐,如一位小天使。他曾说他喜欢我,还说希望能去爱我,可如今他却拒绝了我,不知为何。我派出大兵哥去执行这个任务,可大兵哥也不敌他,大兵哥也完不成这个任务。这着实惊呆了我。行动结束后我问大兵哥情况,大兵哥沮丧地告诉我:
“魏春冀他害怕我们,他讨厌我们,他憎恨我们!首脑大人,我们到底做了什么?”
这个答案重击我的心灵。我愣了一下,脑中飞快闪过无数画面。我陷入迷茫,一时间不知方向。原本与我们关系非常好的魏春冀竟然说恨我们,我猜这当中一定有误会。强烈的愧疚感占据我的心灵,我迫不得已又开启了情绪抑制器,开始思考解决方案。思考过后,我先是让特工们暗中监视魏春冀,后是让大兵哥调查当年魏春冀死亡的事,发誓要弄清楚真相。我一定要知道为什么魏春冀会恨我。
特工们收集了很多有关魏春冀现状的资料,包括但不限于住址、家庭关系、工作、医疗信息、银行债务等信息。我从资料及特工们的口述中得知:
魏春冀现在是一位平凡的出租车师傅,使用魏春云这个名字生活,现在老家景田镇上过着平凡又艰苦的生活。魏春冀的家庭资料上显示她的母亲在几个月前去世,医疗信息显示他曾带他母亲回过城市,但仅逗留三天又回去了,原因不知为何。银行账户信息显示,魏春冀的账户在七至八个月前莫名被封禁,内部存储的大量现金无法取出;目前魏春冀还欠银行2243通币,总欠款日期长达三年。移动监督系统显示,魏春冀曾不止一次回过城市,时间大多集中在十至十一个月前。
我看出资料中有非常多的疑点,似乎有人在故意针对他。我难想象魏春冀这段时间是怎么度过的。可为什么他不回来找我们呢?敏感的我感觉这其中有阴谋,有人在刻意拉远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大兵哥这一调查就查出了很多疑点与问题。能证明魏春冀死亡的人只有汉姆·泰德一人,这人颇具嫌疑。汉姆在报告魏春冀死亡不久,就迎来了他的假期,假期里一向不怎么富裕的他竟去了高档度假村休假,这让他的嫌疑更重了。大兵哥二话不说就把汉姆从公司基地里带过来审讯,没想到大兵哥一问他就招了。他承认是自己杀了魏春冀,还承认自己是公司的叛徒。那一夜,他以去救魏春冀的名义在一座大桥上枪决了魏春冀。而且在枪决魏春冀之前,他特意捏造了一堆莫须有的事情,不仅污蔑我的形象,还刻意告诉魏春冀是我排汉姆来杀他的。可谓是手段残忍又杀人诛心!令人鄙夷呀!
知道真相后的大兵哥暴怒,差点就用义手刀砍下汉姆的头。我在大兵哥口中知道真相后,气得咬牙切齿、火冒三丈,恨不得让大兵哥宰了他。但我毕竟是慎重的人,尽管汉姆做得令人恼怒,但为了局势着想,暂且得先留着他,不能死无对证。汉姆这件事佐证了我的判断,的确有人要拉远我和魏春冀的关系,以此来达到什么特殊的目的。
现在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魏春冀会恨我们,原来是我无意间中了敌人的圈套,让他成了敌人计划中的可怜牺牲品。尽管我知道真相后心情舒畅了些,但那份罪孽感又爬上了我的脊背,仿佛在告诉我:这件事我也难逃诘责。我决定亲自与魏春冀见面,向他了解实情,并给予他一个迟到的道歉。
在一个假日,我将自己化妆成任何人都不认识的样子。我头戴黑色遮阳帽,面戴墨镜,身着一身褐色休闲装,又将头发梳成我从未梳过的发型,把自己包装成了他绝不会认出的样子。一切准备就绪后,我开车来到景田镇与城市接壤的交界地,将车停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随后徒步走入景田镇中。我找人打听了一下,确认了魏春冀常路过的那条街。之后,我便来到那条街上,找个路灯杆在旁边一站,等待魏春冀出现。
等了好一会,魏春冀还没有来。我拒绝了七八个出租车,就是没看到魏春冀的影子。又等了一会,又一辆出租车过来,我急忙挥手拦下。等拦下后我惊喜地发现,那就是魏春冀开的出租车。我压制住心中的情绪,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怕他识破我的伪装。他打开车窗,问我去哪里。我思考了一下,随便想了个地名告诉他。他点点头,用眼神示意我上车。
上车前,我好好观察了下他的样子。最先引得我注意的是他的右眼。他的右眼紧闭着,右眼周围有着诡异的黑色咒痕连接他的后颈,咒痕一路蔓延到他的后背。除了右眼与旁边的咒痕以外,他与先前一点变化都没有。见人就笑的习惯,温柔又富有魅力的眼神,优雅得体的举止,以及一身不沾世俗的好习惯。
上车后,我坐在车的后座,就是怕他认出我来。等车发动了,我才发现他的左手带着白色手套,看起来还有些问题。左手那种僵硬的动作,一看就是安装了义手且身体还未适应义手的样子。这看得我非常心疼,因为我知道那只手是他弹琴时的惯用手,也是他写字、敲键盘的惯用手。这只手若换成义手,那对于他将是一件多么悲伤的事啊!
坐上车后,他热情地和我聊起了天。这份热情也是那般熟悉,我在怀念之余多是种开心,时隔一年的聊天比我想象中还要帮上许多。我多希望我可以卸下伪装,直接向他表面身份,仿佛我们还可以像之前那样愉快地聊天。可现在不行了,我和他之间隔着猜疑的迷雾,我能看透,而他却看不透。聊了几句,他想到我随口说出的地名,便问我:
“冒昧地问一下,这位小姐,你去万叶林干什么呢?你也要将你放不下的旧东西埋在哪里吗?”
我一时语塞,默默地点了点头。他坦然地一笑,说:
“那你是要埋葬什么呢?”
我选择沉默。他笑了笑,温柔地说:
“不好意思说吗?好吧,那就当它是个秘密,藏在心里好了。”
我的心有些难受,听他的话我愈发觉得对不起他。借着这个话题,我想知道关于他的一些事情,于是便问:
“那你有在万叶林埋葬过东西吗?”
他思考了一下,回答我:
“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