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玲国—第四十八话:放眼展望,碧空万里(上)(2 / 2)

“嗯。可是姐,那毕竟是北子哥他的遗产。我们这样做好吗?别人会在背后说我们的,我怕我们的名声会因此败坏”

茵萌萌嘟囔着个嘴,眼神中流露出深情的担忧,表情显得是忧心忡忡。薇莉莉见了,露出一抹微笑。她拉住茵萌萌的手,茵萌萌看向她。她用笑容与坚定的眼神传达了心中的那份决意。

薇莉莉:

“没事的,萌萌。就让他们说去吧。别忘了,这个机会是他赠予我们的。他是最爱我们的人,为数不多的。即使是死亡他也要为我们奉献,他是可歌可泣的英雄!这是我们的福气,别人想得都得不到的。”

薇莉莉撩起茵萌萌额前的垂发,又用手轻抚她娇嫩但沧桑的脸庞。

薇莉莉:

“自信一点,萌萌。我们要好好地活着,不能辜负他对我们的期望啊!笑起来吧,这晴空正美丽着呢!”

听完薇莉莉的话,茵萌萌不再担忧与迷茫。她笑了,笑得格外甜美、漂亮。阳光下的绿草,总是那样鲜绿,风吹雨打不过折断它的身躯,雨过天晴后它仍翠绿如玉。

一段时间后,殇和伊坐着埃罗的车来到了这里。简单与埃罗聊了几句,殇和伊就告别埃罗,向着薇莉莉她们那走去。埃罗驱车离去,薇莉莉和茵萌萌目送其离开。见殇和伊到来,薇莉莉和茵萌萌迎了上去。等两方凑近,彼此都打量起了对方来。

再次见面时,薇莉莉的气色恢复得很好,与之前的那番霸气几乎一致,而且其中还稍带了些成熟。茵萌萌的则是显得稍有些憔悴,但总体看着还是之前那般阳光。殇和伊变化不大,还是之前老样子。

再度见面,伊热情地跟薇莉莉她们打招呼,薇莉莉她们也是如此。简单寒暄问候几句过后,薇莉莉就跟殇他们聊起此行的目的。薇莉莉简单阐述自己的计划,并邀请殇和伊陪同她和茵萌萌一起去执行。殇和伊自然是没有拒绝,爽快答应下来。

晴空之下,薇莉莉她们漫步在绿茵贫瘠的孤山上,循着过去的脚印,寻找着过去的记忆。一步一个脚印,一分一秒过去,旧日的景象还历历在目。难忘的,终究是忘不掉的。脚踩干燥的沙地,赏着周围的风景,薇莉莉她们的心中都有些不平静。吹着炙热的风,嗅着空气中的淡淡花香,一股难言叙述出的感觉涌上她们心头。旧人多年未归,归来时这里还是那般萧凉。

转眼间,昔日的一幕一幕又再现在眼前。红、绿、蓝三道艳丽的色彩团聚在一片小桦林前,在风中谈论着各自的烦恼忧愁,不时提一提梦与未来。欢笑声中半炷香过去,谈论过后各自欢悦,如林中的鸟儿一般飞去,久久不见有归来的一天。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鸟儿变成凤凰,归来时已不再是当初的雏儿。花开了,花又谢了,四季悄悄地来又悄悄地去。这里还是那般熟悉,但总觉得缺了些什么东西。

曾经

在游玩到疲累的时候,她们就来到这里歇息,偶尔还会在这里野餐。那时她的身旁还有一辆很炫酷的摩托,跟随她的人身旁也有。车就停在这附近,人就在林中歇息。歇息时喝喝水,愉快地聊聊天,享受这短暂的安宁。

她曾是暴躁的,总会去找理由欺负他,一是因为他的话有时在她耳中很难听,二是因为她想去找人宣泄。他被她欺负,茵萌萌就在旁边偷笑,不帮她,也不帮他,只是单纯旁观。

她掐着他的耳朵,质问道:

“你说什么呢?!是不是在内涵我?”

“疼疼疼没有啊!姐。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少骗我!你就是在内涵我,你就是!”

“诶呀,不是的呀,姐。”

“就是!”

“我错了,姐。我向你道歉,致以最真诚的歉意。”

“这还差不多。”

她松开了手,他捂捂耳朵,露出一抹微笑,掩饰他表情中的委屈。茵萌萌见了,调侃道:

“哈哈哈哈,北子哥,你又惹姐生气了。”

“对呀,又一次呢。社交这方面,我还得学习一下啊。”

“北子哥,你真谦虚。”

“哦?有吗?”

那一刻,永远定格在了过去。

她伸出手想去抓住那每分每秒,留住那一刻的短暂。可她只抓住了一片落叶,没抓住他们的影子。落叶捎来讯息,是心底祝福的话语。不知这讯息的作者是谁,也许是来自过去的影子,还可能是未来的朝暮。抬手举起落叶,让它乘风离开。这落叶下是她们曾经拥有过的日子。

茵萌萌:

“想不到一年过去,这里还是当初的那副模样啊。真的一点变化都没有!那株被我取了名的花还开着呢!真怀念这儿啊”

薇莉莉:

“对呀。萌萌。我们当初也在这儿没少停留,我还记得我们一起在这里栽了棵小树呢!不知道那棵树现在有多高了。”

这时,伊指着林中的一棵瘦小的树,说道:

“你们栽的也许是那棵树吧,它正蓬勃生长着呢。”

顺着伊指的方向,薇莉莉和茵萌萌看到了那棵小树。她们一眼就认出来,那就是她们一同种下的小树,一棵独特的银杏树。如今的它已经是枝繁叶茂,长得也比原来高了一点。看着它,记忆似潮水涌入她们的大脑,曾经的回忆再度浮现在眼前。这是她们一同种下的树,也是她们唯一种下的树。

薇莉莉:

“它还在!长得都这么高了,叶子都长这么多了。我估摸快能开花结果了吧。”

茵萌萌:

“我们一起栽的树,还在这里我都把它忘记了!我记得那时候北子哥挺在意这棵树的唉,又多了个离不开的理由呀。”

殇打量起这棵树来,不一会就认出了这棵树的种类。

殇:

“这棵树是银杏吧。”

茵萌萌:

“对的。这是北子哥特意挑选的,专门要了这种树的树苗。他非常喜欢银杏树,他想跟我们分享这份喜欢,就邀请我们来这里去种。虽然就种了一棵”

伊:

“一棵也很不错。起码比什么都没留下要强很多。”

薇莉莉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薇莉莉:

“那时候我不曾理解他的行为,也不愿去纠结这些。可现在看来,我很后悔。可惜我都错过了,错过的再也回不来了。能留下一点足迹算是一种安慰吧。希望这棵树能好好地生长下去。它是承载了我们回忆的最后,是那个盛夏的影子。”

伊:

“薇莉莉”

薇莉莉:

“我们继续走下去吧,也许还能找到些宝藏呢。就留下它在这里生长吧,它还有它的绚烂呢。”

伊:

“嗯。”

告别这棵小树,薇莉莉她们继续在山上漫步。一步一个脚印,她们循着过去的影子前进。一草一木静伫林中,蓝天白云默默无私,阳光炙热、温柔还耀眼,风带来夏的芬芳与夏的气息。记忆中的每个脚印都是永恒,生命中的每个瞬间都是耀眼。周围的一切皆是无名的向导,默默指引着她们到达一处处记忆里的曾经。路渐渐延伸,点点滴滴勾起了更多的回忆。曾经不知仅限在这里,远方正传来轻声的呼唤。

那曾经,有欢笑。

完成一个艰难的任务之后,她们团聚一堂,一同庆祝这次任务的圆满。宴会上只有她们三人,但不失热闹与欢愉。碰杯欢饮,共享这来之不易的欢乐与安宁。她们总会喝得酩酊大醉,一时都不知道天南地北。有几次,她和茵萌萌直接在饭桌上睡着了。

生活中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了,她们彼此之间都会分享,用幽默且有趣的故事带来本不富裕的几分欢乐。有时有什么好事发生,她们也总会分享欢乐与乐趣,为了彼此那一瞬的笑靥。能见到彼此的笑容,对于她们来说就是一种别样的幸福了。

那曾经,有泪水。

雨天的晚上,刚执行完任务的茵萌萌从诊所中离开。此刻,因为伤痛侵扰,茵萌萌不由得偷偷找地方哭泣,释放自己的坏情绪。谁知正巧碰上了他,他知道情况后主动去安慰她,并用尽一切方法尽可能让她少承受些痛苦。就如兄妹之间的照顾,他总是温柔以待。

薇莉莉偷偷看到了这一切,没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但当她因痛苦而难过的时候,她也会悄悄地流泪。每当她痛苦时的呢喃被他听到,他总是愿意伸出温暖的手,帮她缓解痛苦,为她分担难过。可惜她那时并未去珍惜,因为自己的怯懦与忧虑。这本是莫须有的,可却演变成了她的痛苦。

那曾经,有烦恼。

每个月的房租、每个月的税务、繁杂的事物生活的许多都让她们觉得疲累,无时不刻的疲累。生活仿佛就在刁难着她们,各种麻烦的琐事都要交给她们处理。她们是一百个不乐意,但又不得不去做。为了生活、为了金钱、为了她们共同的梦想:前往地平区生活,为了这些她们努力地前进着,挑战一个又一个拦路的挫折。生活还给她们留了些动力,她们也在攀登着生活的高山。

烦恼天天有,日子天天过。不满、迷茫、反感、疑惑都是她们的老朋友,几乎天天陪着她们。要说这一路最忠实的见证者是谁,还属它们。但这份烦恼并不是她们独自去承担,有人愿意去帮她们去分担。那是没有怨言的、无怨无悔的,没有开口点明,只是默默。

那曾经,也有遗憾。

许多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就只能永远地藏在心里。曾手握着机会,却傻傻地等待机会,最终没了机会,苦叹上天不给机会。冷漠之下的柔情,是藏不住的柔光。拉紧他的手,一个转身的刹那如千年已过,一转眼就是明日的晴空。松开他的手,生与死的界限在松手时分割,悄悄睡去的只留下余烬般的温暖。一刻是刹那,也是永恒。

合眼时的一刹那,泪水凝结成鲜花。往日随风飘去远方的时候,可惜才知道机会的可贵。错过的再也无法回来,能挽留的也只有尘埃。她们觉得懊悔、觉得惋惜,看命运无情,叹自身愚昧。最后的那一眼,是永恒的花蕾、是不灭的群星、是生命凝成的灿烂、也是她最大的遗憾。若她能救下他,也许她们还能像以前一样生活,她们还能感受到那份真挚又深沉的崇高之爱。可生活没有如果,现实就摆在眼前,过去已经定格。

不知不觉两个钟头过去,身处在寻宝过程中的她们丝毫没有察觉。也许时间的概念对她们来说,本身也没了太大的意义。她们执着于寻宝的过程之中,忘却了炎热、忘却了汗水、忘却了疲累、也忘却了悄悄流逝的时间。她们专注于寻找,享受于寻找的过程,渴求尽力找回曾经的每一点。

她们来到了一座山的山顶,看到了一处石砖与石台阶修砌而成的观景台。观景台中央有着一棵百年古树,古树的树冠上系着不计其数的红丝带,每条红丝带上都写着一份愿望。古树旁立着一块石碑,远远看去,能看到石碑上赫然写着:“愿望树”三个三大字。想必这里曾是热闹的,不过今朝已是物是人非。这里只留下了寂静,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可怕之中带着苍凉。

来到观景台上,殇和伊眺望远方,看到一片荒凉的景象。昔日是能看到广袤的林海的,可如今却只能看到如孤岛一般的小树林与遍地金黄的沙土。昔日、昨日、旧日,他们一路上看到过很多诸如这样荒凉的景象,都是过去的美变作了现在的荒。除了惋惜,他们也做不了什么。看了那么多荒凉的景象,他们也日渐明白,大疫病可怕至极如灭顶之灾,但复杂多变的人比这大疫病更可怕!

他们还看到,那沙土之上有着伐木机的身影。半身被沙土所掩埋,但高抬的锯刃仍在沙土之上,似乎还在向世人诉说着森林的毁灭。有谁能想到这里曾是一片森林?答案是未知的,事实是不变的。

看过风景,他们回首看向身后。薇莉莉和茵萌萌站在古树旁,抬头仰望这棵承载了无数人愿望的老树。他们走到薇莉莉和茵萌萌身旁,与其一同仰望。无数红丝带轻垂而下,在风儿的吹拂下轻轻飘动,似舞会上摇曳的舞女;轻柔的舞姿下满是哀思,无不让人惋惜,仿佛是在一首哀歌中起舞。

看着眼前的古树,薇莉莉伸出了手,想去触摸那垂下的红丝带。在指尖接触到它的前一刻,一阵小风吹来,它顺着风儿害羞地躲开了。薇莉莉放下了手,不禁回想起曾经。她不由得叹息三声,后悔的滋味让她不好受。但即便这样,她还是露出平淡的表情,向身旁的二人解释这古树。

薇莉莉:

“这是愿望树,是我们东城的一个著名打卡点,曾经的这种树在这周围几乎每个山头都有一个,但好像最后只剩下这棵了。挺可惜的不是吗?好端端一个打卡点没落成了这样,真是世事无常啊。”

伊:

“愿望树,如此动听的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到。难道这树上系着的红丝带,都是写着愿望的福条吗?”

薇莉莉:

“对的。这上面都是愿望,我们每个人的愿望。老人们常说,在愿望树上系上写着愿望的红丝带,那么总有一天那愿望就会实现。说起来听幼稚的,世上哪有那样的好事可是世上还有那么多人这么做,也许这能增加几分福气吧”

殇:

“这样的事我还是第一次听不过,倒也说不上离谱,总之还算合理。毕竟人也要有个念想。”

茵萌萌:

“姐,你还记得你系上去的红丝带吗?”

薇莉莉:

“嗯?记得呀,怎么了?”

茵萌萌:

“你还记得它在哪里吗?”

薇莉莉:

“不记得了。鬼知道我把它系在了哪里!”

茵萌萌:

“我清楚地记得,姐你把它系在了最隐秘的角落,就害怕别人看到。嘻嘻姐还是比较在意面子的。”

薇莉莉:

“啊?有有吗?我不记得了。”

茵萌萌:

“嘻嘻,那天下午的时候我可是看到了哦。姐悄悄写下的愿望,悄悄地把福条系在树上,还正巧跟北子哥碰了个正着。后来,姐怕被北子哥传言出去丢面子,就用暴力威胁北子哥”

听到此处,薇莉莉因为羞愧而面红。被提及自己的黑历史,她有些难堪与害羞,还有点尴尬。毕竟是在外人面前被提起此事。听到茵萌萌这么说,伊捂着嘴偷笑,这让她的脸不仅是红,还有些发烫。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她面对这段过去已是坦然的态度,虽仍有些羞涩。

茵萌萌:

“北子哥也是真的好,姐说不让他说,他就不说。要不是我当初亲眼看到了这一切,我还以为姐不信这玩意呢。姐可是口口声声跟我说:‘只有傻子才会信这个’。哈哈哈哈”

她露出一抹尴尬的笑,附和起伊和茵萌萌,以此来缓解自己的尴尬。一旁的殇见了,笑着摇了摇头,并非是笑她,而是感慨他逝去的青春。

殇:

“年轻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呀。真怀念那个会因为一点事就害羞脸红的年纪啊”

笑着笑着,薇莉莉又回想起了曾经的那些时光。一幕一幕再度浮现在她的眼前,那段日子让她怀念。

曾经

一年前,她结束完一天的忙碌,处决掉今日的最后一人,就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到了家。到家后吃过晚饭,闲来无事就觉得想出去走走。正巧此刻夕阳还只是轻触地平线,距离夜幕到来还有一段时间。趁着这会功夫,她骑上自己的摩托车,邀来他陪同,然后来到了郊外去寻个快活。不知不觉,她一人就来到了这棵屹立于山巅的愿望树下。

她心中也有梦想、也有愿望,想去实现但路还很漫长。想找人倾诉,可又觉得不大合适。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那个老人们之间流传的传说。抱着试一试也无妨的态度,她从附近的福条箱中抽出一条红丝带,拿出笔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愿望。她的愿望很简单,只有短短的三条。

“我想守护好我身边的一切;我想遇到个真正爱我的人;我想成为地平区的人。”

写完愿望,系在树上,让自己渺小的愿望融入到愿望的海洋之中。她觉得自己有些傻,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无所谓。离开时被他撞个正着,当时她就害羞地脸都红了。她猜他定是知道的,就便用武力威胁他,让他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殊不知他本是不知道的,是她嘴笨,在威胁的过程中说漏了嘴,他这才知道了这件事。

他答应了她,后来他也用行动证明了他的诚信。

那天落日的时候,她和他坐在观景台的长椅上,一同观看着日落。不知为何,她总想对他倾诉自己的苦与累,但总是开不了口。他是聪明人,一眼就能看破她的心思。他总会去主动关心她,这次也不例外。尽管她天性傲娇不愿接受,但他依然会继续关心下去。他是很懂她的,知道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姑娘。

她曾经的冷漠并没有让他退缩,他始终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为她着想。时间见证他的真心,行动体现他的意志,他始终都是真心实意去对待她,以及他身旁的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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